“不!”姑娘尖叫,“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我绝对不进去!”
谢妙跟老三对视一眼,老三示意谢妙把姑娘带远一点,他则推门进去。
隔断房经不起太高要求,但看得出来这姑娘是个会过日子,而且热爱生活的。墙上被贴上了颜色粉嫩的墙纸,地上是地板贴,床尾是一块很可爱的圆形卡通地毯,初次之外,虽然没有窗户,又是单人床,像老三这样的男人伸展双臂就能摸到两边墙壁,但桌子上却放着一束花,还有一小排多肉。
单人床上也有一些很可爱的小公仔,床上略微有些凌乱,女孩子的内衣内裤丢的到处都是,这跟整个房间所表现出来的干净整洁格格不入。
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贴满了整个房间的照片。
全是门口那姑娘的,而且从角度看都是偷拍。
再漂亮的人,贴了满满两堵墙也只会剩下诡异感。
外头姑娘终于见到了警察,抱着谢妙痛哭失声。
她满心疲惫的下班,实习生就是这么难,什么杂活儿都要做,别人吩咐了你要是不干,说不定实习期过了人家都不给你盖章,到时候毕业证都难拿,她每天累死累活回到家,都不想干别的只想洗个澡睡觉,结果一推门进来却看见墙上贴满了自己各种各样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私密照,角度刁钻猥琐,床上内衣更是丢得到处都是。
姑娘几乎是立刻就报了警,而且根本不敢进去。
谢妙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还是哭得停不下来。
谢妙很能理解她这种不安。身在异乡,工资低又孤独一人,对家里也报喜不报忧,遇到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扛,很容易造成情绪上的崩溃,更别提一回家,满心疲惫,却看见到处都贴着自己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很私密的角度,她怎么能不怕?
在门口等待警察来的时候更是度日如年,看到穿着警服的谢妙就顶不住了,所有的委屈跟孤独都倾泻出来。
如果是男警察,姑娘肯定不会这么放松,谢妙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她情绪才稍微好上一些,愿意跟他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老三冷着脸走出来,小声在谢妙耳边说了什么,谢妙花了好几秒种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今天晚上你的房间可能没法睡了,要不你去酒店住一晚?”
“不行不行。”姑娘连忙摇头,“酒店太贵了,要是去酒店住,我恐怕要吃土了。”
虽然没办法,却还是只能回去这个出租房睡觉,因为还得生活。
“那这样吧。”谢妙想了想。“因为我们还要调查取证,不能让你进去,你跟我去局里休息一晚上可以吗?局里可能条件不太好,只有折叠床,得委屈你了。”
“好好好。”姑娘一连说了好几个好,能去公安局最好了,公安局才有安全感。
于是谢妙让人把姑娘接去局里,自己戴上手套跟口罩进入出租屋,这屋子真的是太小太小太小了,转个身都难,装了三个成年人就感觉寸步难行。
刚才老三检查了床上的内衣,在好几件上都发现了男性精液的痕迹,可以想见那个把照片贴满了房间的人,都对姑娘的内衣做了什么。
猥琐下流的让谢妙忍不住拳头都硬起来。
她冷着脸跟老三一起检查了一遍,因为是隔断房,所以根本没有独立卫浴,如果要洗澡上厕所,就只能到公共卫生间去。照片也都被取了下来,其中甚至有报案姑娘上厕所跟洗澡的镜头,所以谢妙二话没说打电话传唤薛燃——这位可是行家。
薛燃一到,先是对公共卫生间表达了极度不满,虽然他没有洁癖,可也不代表他什么脏的乱的都能接受啊?能干干净净的谁乐意这么脏?
谢妙拍他脑壳:“别矫情了,快找找这里是不是有摄像头。”
她记得高中时他俩连夜在外头打群架不敢回家只好住快捷酒店的时候,这家伙就能赤手空拳去检查酒店有没有针孔摄像头,现在什么设备都有,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燃哥被拍了脑壳很不爽,“男人的头不能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谢妙眯起眼睛,拳头攥起来。
燃哥能伸能屈道:“马上就来!”
薛燃检查公共卫生间的空档,老三跟谢妙还有其他几个民警都在给剩下几个租客做笔录。
这套房子是很典型的两室一厅,房东赚钱能力惊人,每个卧室都弄了两堵隔断墙,连客厅都出租出去了,这不到一百平的房子,愣是有六个租客!
其中除了报案姑娘外还有一个女租客,不过这会儿还没回来,剩下四个全是男性租客。
这也是首都很常见的事情之一,哪怕政府再三下达通知,仍然有人会把自家房子改造成隔断房出租,屡禁不止。
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怎么说呢,安全性几乎为零。
几个男性租客看起来倒都是老实巴交的,刚才那报案姑娘因为巨大的生活压力哭个不停,在首都生活节奏实在是太快了,许多人都承受不来,但承受不来就可以不承受吗?
为了活下去,什么苦什么累都得咬着牙齿和血吞。
谢妙过于美貌,有谢妙在,连问话都变得简单了很多,而且她问话,男租客们也都非常愿意回答,毫不藏私,老三看得羡慕不已。
至于那个没回来的女性租客,提起她,男租客们的表情瞬间很是一言难尽,可能是因为谢妙在,他们支支吾吾地回答的十分委婉,原来另外一个女租客是做皮肉生意的,基本上不到凌晨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酒气熏天,有时候还会带男人——不过每次带回来的男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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