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老顽童:“她觉得活着没劲的时候就会这样。自焚重生之后, 你别去招惹她,她每次刚重生之后都脾气特别差,人也冲动, 看什么都不顺眼。反而越是活到没劲的时候就越脾气好,越会装温柔。而且这次她说想体会一下长大……就怕重生成小奶娃,上云神殿也没人能去奶她啊。”
炽寰嘟嘟囔囔:“说不定又要变成老头呢。她不是觉得自己是天地间最俊的老头吗?而且自焚也没用,她还是那个她,也逃不了的。”
秃头老顽童:“应该不会吧。她自焚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老头上了年纪都他妈会漏尿吗?!’……看得出来相当不满了。”
炽寰:“……管她的。老子不去陪她。我已经彻底破灭了,我早知道我就不该为了她装出来的那副女神模样,就修行苦练接近她!要是早知道,我胡吃海塞两千多年不好吗——越说越惨,妈的,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老仲尼,你说,还有人比我更惨吗!”
秃头老顽童咂嘴:“我觉得我更惨。我都是漏尿老头了,还不准我死,被囚在这上云神殿。别说了,再说咱们这么多人都要抱在一起哭。”
秃头老顽童松开手,镜头又是一转。
宫室内,一个一两岁的蹒跚小小女童拽着炽寰的蛇尾巴,在空中狂甩乱转,那小女童还恶劣的笑的开心,炽寰被甩的一边干呕一边骂娘,那秃头老顽童也不帮忙,就拿着红色风车在一旁站着笑。
一会儿又变了,阳光明媚的花园中,地上坐着个摔摔打打的三四岁女童。
他已经能化成小少年的人形,腰上挂满了各种玩具,他一个个摘下来,递给那女童,女童对他招手,奶声奶气道:“欢欢,陪我玩。”
炽寰咬牙切齿:“我叫炽寰!你非给我起的名,别又忘了!”
女童不理,把红色风筝递给他:“吹吹!”
炽寰握紧拳头,又松开,无奈的吹了吹风车。
女童又道:“大马!骑大马——”
炽寰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女童蹬着腿喊:“大马!大马!”
炽寰只好又撑着胳膊在草地上,那女童一下子爬上他后背,拍着他后背喊道:“大马大马,你的名字是什么——”
炽寰手背上青筋都要鼓出来:“你大爷!!”
女童:“你大爷!驾!”
只是镜头再一转,炽寰似乎叼着草叶,翘着腿坐在屋檐上,呸声道:“我觉得挺好的,这个什么劳什子新国师。至少她不缠着老子了。也不能说老子是上云神殿的新人,就要这么玩我吧。现在更新的人来了,她玩那位去吧。”
秃头老顽童抱着腿坐在他旁边,面色却有些隐忧:“太任性了。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国师的人选。他身上杀气太重,见过的脏污太多……而且太不容易受控制。”
炽寰沉默了一会儿,道:“别跟我讨论这个。我不管。她愿意那就愿意了。”
秃头老顽童轻声道:“她也愈发不稳定了。这些年她自焚的越来越频繁,厌世的越来越迅速。你应该多陪陪她,她还是觉得你很有意思的。”
炽寰看着小女孩在不远处的花园中,兴奋的围着那新国师打转,新国师却似乎仍觉得自己在梦中般,游荡在回廊之间。
小女孩喊道:“你猜猜我的名字!”
新国师终于转过身来,他眉目郎朗,嘴角勾出几丝敷衍又风流的笑容,看着旁边盛开的花朵:“嗯……芙蓉?”
小女孩指着漫天星河,得意道:“不!星城!”
新国师长长哦了一声:“万里星河夜气清,西风吹雪满江城。”
小女孩惊喜拍手,但显然也不知道好在哪:“哦哦哦!”
秃头老顽童拍了拍大腿:“不错哎。”
炽寰想起这新国师第一面见他的时候,根据他名字说的那句解析,什么炽日什么幻之类的,他想想就来气了,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我觉得不咋地!咱们这神殿里也不缺大诗人,他装什么装!”
秃头老顽童回头看他:“怎么着?生气了?哎大家都是要经常见面的,还是别生这种气。”
炽寰抱着胳膊,一字一顿:“我!没!生!气!”
只是那国师穿着一身松松散散的外衣,但手腕胸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这些疤痕不单是留在他□□上,也留在他魂魄上,才会带入上云神殿时,仍然存在着。但那国师似乎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有些四五不着六,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胡扯些什么话本戏词,敷衍着满嘴为什么的星城。
星城这会儿想起来了:“你有名字了吗!我来给你起名字吧!”
新国师转过脸来,似乎看出了小女孩脸上掩饰不住的小恶劣,他笑了:“如果不是强制性的,那我就给自己起名就好了。”
星城倒是想听听:“你先说说。”
新国师看着华美到不真切的衣服下,自己一双布满疤痕的手,就在前几天,他还扑在地上捡别人掉下的饼子吃,这会儿就突然被杀,突然被通知成神,突然就成了这天下几乎能左右皇帝决定,沟通皇宫与神殿之间的人。
新国师嘲讽的笑了笑:“怯昧。叫我怯昧吧。”
星城一脸想歪了:“窃媚?”
新国师:“怯懦愚昧。与天下凡人一样。”
星城伸手揪了一朵芙蓉花,显然是想报复似的给新国师取名叫芙蓉,而后道:“行吧,反正也就是咱们这些人叫一叫,你愿意叫这个名字,那就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