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5页
    房巡按是写文章、开会议、与人打官腔的一把好手,关于万国会馆召开的多次会议与给朝廷频繁递交的公文,都由他负责。
    王公公……就当他是个废人吧。
    万国会馆的建筑结构上没有大问题,他就恨不得在苏州坐地养老。俞星城提醒他,若有人想闹出事,万国会馆有可能会发生火灾,需要他勤加看管,他才天天又蹲在万国会馆,四处紧盯,成了消防大使。
    俞星城就是个焦头烂额的打杂的。万事都管。
    从仪礼司那边安排宾客的入住与使馆之间的矛盾。
    到上海、南通等地关于船只入港解决不了的问题。
    更何况她或许对这世界太不了解,停靠在长江入海口一代的各类汽船飞艇,模样千奇百怪,她闻所未闻。
    元宵节前,一艘鲸骨为架,钢铁为皮,镶嵌着颗颗云英水晶的巨大潜艇,从崇明一代的水底一跃而起,停靠岸口。鲸嘴张开,诸多头戴镶嵌珍珠纱帽的白人女子,穿高领黑色长裙,执黑木手杖,身量修长健壮,款款走出。
    是沙俄的女巫们。以灵力驱动了这奇妙潜艇。
    沙俄的东正教,如今是斯拉夫教派为大,而一部分希腊旧教派的人在沙俄境内陆续受到迫害,被迫东迁,一部分激进的旧信徒甚至隐居于西伯利亚北部而甚少出世。这希腊旧教派的最强大的军队不是骑兵,而是战斗力极其惊人的修女,于是这群修女也被沙俄正统称之为极寒女巫。
    以女巫为牧首的个别旧教派,就是异端中的异端。
    沙俄的商会汽船上下来的短马甲大胡子绅士,见到了极寒女巫,纷纷冲去使馆与仪礼司,敲着肖瞳的桌子控告,要求苏州驱逐这群女巫。甚至说出了如果不驱逐他们,就撤离展位,立刻回国,甚至请求沙俄皇帝阻断中俄铁路修建的威胁。
    虽然说朝廷喜欢本国稳定,对待外国却一向自诩天朝大国,来者不拒,那群女巫们入南钦天监参观观星台与,又赠送了大量水晶与一把镶满红宝石手杖以示朝贡,朝廷也表露了高高在上,绝不逢迎的态度:
    不过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国家宗教,只要符合朝廷要求,不携带武器、鸦片与奴隶入国,均表欢迎。
    朝廷也不想把事情惹太大,让这些女巫尽量避免跟沙俄商会接触,以宗教交流为名,给这群极寒女巫安排了武当山十日游,内含太极剑三日免费课程,由一个仪礼司女官领着去了。也不知道鲸骨潜艇游到宜昌附近停靠,会不会把当地百姓吓到。
    但就朝廷立的这规矩,却差点把英法两国的大批舰队都给拦住了。
    比如,法国的许多船队从北美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地区出发,船上有大量的黑奴。许多登船审核的官员,见到下层在屎尿里蜷缩的衣不蔽体的昆仑奴,更有好几具尸体混在其中,登时就差点呕了出来。
    一问带黑奴入境的原因,是他们想在大明买茶田,但觉得当地农民不如黑奴听话,就自个儿带着劳动力来了。因为便宜,中国茶叶又高价,只要随便干一段时间,黑奴累死了,也就能把身价赚回来了。
    那几个大明官员立刻返回应天府,由应天府户部与礼部联出公文,禁止黑奴入境,却没想到第二天,这群法国人就把那上百人的黑奴扔下船溺死了。
    朝廷大为哗然,传到俞星城耳朵里,也是震惊。
    但法国那些商船说的也很直接:如果来大明这趟不怎么赚钱,那他们估计就可以靠转卖黑奴去印度或者爪哇,努力回本。但问题是,来了大明就是要金银茶叶绸缎,这些黑奴不过是副业,扔下去溺死就可以把船开进来运货,随便多塞几匹缂丝,就能把半船黑奴的钱赚回来了。
    那之后半个月,苏杭沿岸,不知道有多少黑奴的尸体被浪打回海岸,江南百姓害怕又难受,心里觉得忌讳,痛骂法国人不出正月就杀人。
    虽然人家法国人也不过正月。
    令人唏嘘的是,海边百姓虽嘴上骂着,但一时间海岸边全是坟堆与烧过的纸钱。
    俞星城也管不了法国人自己船上的事儿,更何况虽然法国禁了十来年的黑奴,但拿破仑之前上台,这事儿又上了台面,憋了十几年的法国人真是恨不得看见黑人就抓,还满嘴“自由劳工移民”。只是这一出,许多大明商会都不愿意与法国人做生意了。
    而在俞星城处理这些事的时候,裘百湖也终于拿着设立妖馆的协约,姗姗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有意黑任何一个国家,许多事件都是真实历史而来的发散。比如法国说黑奴是“自由劳工移民”,且废除黑奴贸易较晚,都是史实。
    *
    关于蒸汽朋克,其实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夸大蒸汽机的功能,以及出现大量不可能实现的蒸汽产物。所以本文中也会有。包括《差分机》《蒸汽男孩》《教团1886》等等作品都会有这种不现实的设定,所以后期会出现很多不科学的蒸汽设定,请大家不要去辩驳蒸汽朋克类作品里的科学性啦。
    第69章 战争
    签订协约那天, 气氛比想象中庄重。
    对俞星城来说,这不过是一种探索尝试,不行就再想办法。
    但对于胖虎他们来说, 却不是。他们生命这么长,经历了许多年的隐藏与逃亡, 用过太多人的身份名字, 就算过往也曾想与人交好, 也曾被欺骗过,但这事儿立在纸面上,似乎还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