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前貔貅也是看管镇妖塔的, 炽寰便让手下的妖做了个细网笼子,挂在貔貅脖子上了。
见了貔貅,傲云是没法再装昏了, 貔貅又是狗中之狗,对于耗子的好奇心甚至超过了饺子, 当炽寰把傲云拿过去的时候, 它激动地尾巴乱摇,就差喊着要跟炽寰玩抛接球了。
炽寰有意折腾傲云, 真的就拿装傲云的笼子当飞盘,在院子里玩了好几把抛接。
傲云这只仓鼠叽哩哇啦的用那听不见的音量在怒骂, 一边骂一边吐,后来干脆放弃, 两爪抓头抱圆, 把自己当做球中球,头一埋就看不到笼子里的呕吐物和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炽寰耍了一会儿又厌烦了,将笼子拿回来, 隔空打开,把脏兮兮的傲云给倒出来了。
俞星城倒是不那么怜悯它,毕竟这个酿出大祸的妖皇也不懂得怜悯人类。但看它抱球的样子,俞星城不得不佩服食物链底端小型锯齿动物的适应力和妖生观。
炽寰一团灵力凌空拎着傲云,道:“别装死啊,我有事儿要问你。你要是这一次不老老实实回答。我就把你扔给貔貅玩半个月。”
傲云被拎着后颈,悬空在俞星城和炽寰面前,一边干呕一边抬起小肉爪:“草不就是问个话吗,我本来也没想隐瞒任何事,你非要这么玩我是吧!”
炽寰:“对啊。”
傲云:“……呕。”
炽寰:“是有修真者联系你,要你从天津卫登陆是不是。”
傲云一只爪子抚了抚毛茸茸的胸口:“当然。现在才想明白我是被算计了。我本来是打算空降京师的,但有人类联络我。他们本来就对我有些帮助,现在仙官对妖界的管束越来越多,我不容易聚集妖族,甚至还招惹了一部分南厂人的注意,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与我有过接触,还帮过我一些。”
炽寰:“我以为你讨厌人类。”
傲云:“不怎么喜欢。反正大家也都是相互利用。”它两只后爪凌空交叠,像是无实物表演跷二郎腿:“但他们给的东西很丰厚,我能在这几十年突飞猛进,也是因为他们送了不少低阶修士给我。”
俞星城一愣:“给你是……?”
傲云:“哈,还能干嘛,给我抬轿吗?当然是吃了。南方仙府众多,本就有大部分灵根者会被送入门派,又加上仙衙腐败落魄,南厂被北厂彻底接手,大批本来为朝廷做事的仙官为了躲罪而加入门派。门派本来就很残酷,他们私下都根据灵根和天赋,将门下修真者分成十几个阶层,而大批本是不错的仙官加入门派,就挤压了更多的底层修士,他们基本都被打包送给了我。不过我也不自私,都是跟手下分的。”
俞星城真是要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北厂在机缘巧合下笼络了炽寰;那南方各门派,就是有意用好处在几十年前就拉拢了傲云。
傲云:“细说肯定没问题。能放我下来吗?”
俞星城道:“炽寰你端盆水过来,它太臭了,洗一洗再把它放地上吧。”
炽寰起身。傲云惊奇的看着炽寰这样顺从习惯的被她使唤。
可不像是其他小妖,傲云可是从牧野之战前群神逐鹿的时代苟到现在的,它是炽寰血腥发家路的见证着,也是曾经最胆寒于炽寰的滔天杖的妖之一。
而现在炽寰变成居家必备大可爱,傲云显然有一种道上崇拜的杀神大哥做了全职煮夫的感觉。
炽寰端过水来,俞星城捏住它后脖子,就要把它放进水里,傲云这才意识到危险,嗷嗷乱叫:“不要下水!不要下水啊啊啊大爷大哥大姑奶奶——”
俞星城手顿了一下:“之前你不是从海里出现的吗?”
傲云抱住俞星城的大拇指,快沾到水的后腿也攀上来,慌不择路的甚至要顺着俞星城的手往她袖管里爬,炽寰如何能忍这种事。
俞星城的袖管,它也配钻?!
炽寰一把捉住,泡进水里涮一涮,然后把它扔地上了:“现在你下来了,好好说吧。”
要不说是被欺凌歧视几千年还能做到妖皇的种族呢,傲云可能过去太惨了,都没觉得炽寰对它的行为算得上虐待,都没露出屈辱的表情。它只是甩了甩水,两只手蹭了蹭脸,一屁股瘫坐在地毯上:“我跟他们确实一直有联络,而且他们说要助我确立妖皇位置,也一直有在帮助,虽然我知道这些人类把我当工具,但我何尝不是。这次他们说会让修真者与我一同登陆,他们解决仙官,而我只要毁了天津卫就可以。”
俞星城:“一直跟你保持联系的人是谁?”
傲云丝毫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南陇派的掌门。他们算是南方主流的十二大门派的中流砥柱了,以前南缉仙厂就是他们的后花园。他本人没有亲自来,但他门派下少说有近八百人来了天津卫附近。这还不算其他门派呢。”
俞星城吓了一跳:“八百人?!一个门派有这么多能上战场的人吗?”
炽寰并不吃惊,傲云也道:“你太小瞧门派势力了吧。南陇派上上下下最起码万人,坐拥几座县城面积的府堂,包揽周围数个山头,他们甚至自己种地养猪都能自给自足,还有门派下大量的庄园房产,光给南陇派种地的佃农,都不知道要多少。洪武年间,太|祖南下作战时,既借用过这些门派的力量,也在事后派兵剿灭过他们。像是南陇这样可以追溯到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大门派,他们旧日的山门与殿阁就是在洪武时被焚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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