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差别的,妖物为什么要化身成人,连你也不例外?因为人是万物之灵。普通的动物没有开灵智,人生来就有智慧。对待有智慧的生物,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我也吃肉,但我不吃开了灵智的妖族。”
纸鸢冷笑:“至于跟你作对……谁叫我也是人呢?圈中的家禽若有智慧,也会联合起来对付要吃它们肉的人类呢!”
九尾狐:“你可真奇怪啊!我见过的修士都觉得高人一等,不把普通人看在眼里。”
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可能只有深山老林才没受战乱的影响。
修士也是人,根本无法避开世俗的影响。纸鸢一路行来,也看到过用仙家手段屠戮普通人的修士。凭这就给所有修士扣上“持强凌弱”的帽子也没必要,修士里也有忧国忧民,襄助无辜百姓的存在。
普通人也有分三六九等的,被卖到贝府当丫鬟的纸鸢对此深有体会。她的出身低,给大少爷做妾都是抬举她。祖坟冒青烟,该感恩戴德。
大家都是人,可别家的小姐出身高贵,就可以为正妻。
沅朝权贵不也是不拿百姓当人吗?否则哪有如此多的起义军要造反。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正因为纸鸢挨过饿,做过奴仆,才更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
就像九尾狐,一开始就该认怂,趁箱生和启配合还不算默契的时候,赶紧跑。
现在跑不掉了吧?
纸鸢大多数时候,并不搭理九尾狐。
任九尾狐说破天,也就冷冷地睇他一眼。
……九尾狐有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异兽渐渐绝迹,九尾狐可能仅有他这一只了。妥妥的珍稀物种,弄死他会不会遭天谴啊?只要能不让九尾狐继续吃人,倒也没必要弄死他。
——毕竟九尾狐吃人是种族的习性,不吃人也不会死。
研究出办法的时候,纸鸢已经将岛上的人都送离了。
办法也很简单,还是婚契!不过得加上别的符文。
婚约的形式有很多种。有双方都挺乐意的,商商量量、开开心心的定下来。比如箱生。
有政治联姻的,双方各取所需。比如鲛人。
……再有强买强卖的就不奇怪了。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纸鸢表示想先扭下来尝一尝。她是一个心智坚定,并不容易改变想法的人。尽管要和九尾狐结契很难,中途失败过无数次,还遭遇契纹的反噬,出现身后长狐狸尾巴的情况,还出现过好几天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情况。
有一次,九尾狐反抗太激烈,踢断了她的腿骨。
当然,九尾狐也没有讨得了好。
每次都是被弄得奄奄一息,纸鸢才会尝试和他结契。
他恨死纸鸢、恨死箱生、恨死启了。
如此三年,纸鸢终于还是成功的与九尾狐结契。
……这成功是建立在九尾狐心气被磨平的情况下,生来就是能化成人形的异兽,不需要像天下生灵一样苦苦修行,意志力还是欠缺了几分。
纸鸢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赢。
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的九尾狐却不知道为什么输,只以为是纸鸢变强了,没有意识到他打心底里已经服软了。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九尾狐不得再以人类为食;伤害婚契的对象,会造成反噬;纸鸢对九尾狐有言语约束的能力,
婚契其实很好用,是基础契纹中唯一不讲究公平,也不要求修士比驭兽更强的契约。因为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即使经过千锤百炼的坚硬之物,也能变成绕在指上的柔软东西——爱情的魔力啊!
即使有了婚契,纸鸢一时也不敢把九尾狐带到陆地上。这家伙,天生的反骨,好几次设计想要弄死她,还差一点成功了。
为了驯服不羁的九尾狐,纸鸢又在海上待了两年。
借用启的妖力,纸鸢可以在深海里遨游,偶尔也会上岸,防止九尾狐作妖,不会待太久,主要是为了学习吹箫。
为学这个,她换了十几位老师。
甭管是曲艺大家,还是稍懂一点乐理的艺人都觉得没有能力教导她,纷纷建议她放弃学习乐器,免得害人害己。
在陆地上吹箫,连九尾狐的美色都没用,他们一定会被赶走。
纸鸢只能在大海上练习,往往她一把萧放在嘴边,连鱼都会避开她。
九尾狐:“箱生呢?启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受折磨?”
纸鸢:“我一定能比上回吹得好,你好好欣赏。”
九尾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们人呢?”
其实纸鸢并不觉得自己吹得难听,她觉得好听。
不过她不忍心看到箱生一条巨蟒随着萧声过电一样的打摆子……启听了两回,到现在为止还在脱发脱鳞片。
可九尾狐听她吹箫没有坏处,听一回至少消停半个月……多好啊!
纸鸢练萧,把九尾狐练乖了。
小岛上的传承都已经到手,自然不会还待在一处。大海广阔,有了地头鱼启,箱生又喜水,其实比陆地上更有意思。
九尾狐:“你不是存心想要淹死我?”
纸鸢就找了一块木板给他。
九尾:“……我讨厌水。”
纸鸢:“咕噜咕噜~”
对不起哦!在水里说不出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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