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宁柔和苏渊正说得如火如荼。
“渊郎!”宁柔往前走了两步,凄凄惨惨说道:“渊郎,你这不理不睬的模样,是要让柔儿去死啊。若是这次的银钱花没了,母亲为了宁载为了银子,说不准又要将我送去何处,那我还不如趁着现在死了!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去。也愿,愿渊郎日后仕途平顺,幸福安康。”
苏渊看着她这般,不由得皱起眉来:“你这是作甚?”
宁柔哭着说道:“渊郎,想当日我们二人情投意合,如今造此大变并非我意,柔儿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柔儿自打当日见了渊郎,便想着嫁给渊郎,未曾想要嫁于他人啊。可……奈何造化弄人。”
苏渊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宁柔时神色冷漠:“你从第一眼看到我,便想要嫁给我?”
宁柔一听以为有戏,连忙答道:“是啊!”
苏渊冷笑一声:“怪不得。当日陈衿于我说你是有意设计,我还不信,如今听你这么说倒确实如此,回想起来确实处处都是巧合。当日我与宁姝吵架,心神不定,你便突然出现嘘寒问暖说她不是说你委屈博我同情。”
“不……不是这样的渊郎!”宁柔闻言脸色微变:“你与姐姐因为瓷器闹矛盾,我又如何得知?只是在旁见到姐姐为了几个物件这般不珍惜你,心里觉得难受。”
“嗯。”苏渊冷漠说道:“宁府抄家遣散家仆,恰好就有那么个家仆来我晋国公府求份差事。他说当日将那些瓷器由宁姝屋内拿出当靶子的行为,却是受了你的指使。”
宁柔微张着嘴,片刻才说道:“他胡说!他就是为了寻差事!墙倒众人推,如今我不再是宁府小姐,他便这般作践糟蹋我不成?柔儿以往在宁府就是不受喜欢的那个,谁曾想如今宁府不在了,他们还是这般。”
说着就哭的更厉害了。
让宁姝佩服的是,倘若她自己哭成这样,说话都得哽咽抽抽,宁柔就能由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一个嗝儿都不打。
苏渊坦然:“此事无论是真是假,当日射箭的是我,怪不得别人。但你我之间既然由算计开始,趁着尚未婚娶,便不如就此算了,也省的日后相见想起这段冤孽,两看生厌。”
苏渊并没说的是,宁府出事之后,他被晋国公拉去家法了一顿,让他和宁府撇清关系。宁培远犯的是大罪,切莫牵连了晋国公府。
苏渊虽然往日脑子不太好,但关乎到晋国公府存亡之事定然不敢轻易任性,加上宁赵氏来拿宁柔换钱,那家仆所说一堆宁柔算计他的事情,还有他自己脑补的和宁姝的恩怨情仇,若不是念在往日还和宁柔有情分,苏渊此刻还能听宁柔在他面前哭哭唧唧?早就一甩袖子走人了。
他这脾性,哪儿能受得了被人欺骗被人设计啊。
“我只恨自己当时眼拙。”苏渊深吸一口气,说道:“看不出你的设计,冤枉了她,错怪了她。”
“她?”提到宁姝,宁柔登刻尖酸刻薄起来,“她有什么好的?怎得人人都向着她偏袒她?怎得都是宁府女儿,她的命却那般好?渊郎如今这般说,可是因为从未忘记过她?”
苏渊看着宁柔这样嘴脸,丝毫没有之前的柔顺娇羞,冷声说道:“是,我只恨自己当日眼瞎,不然……”
不然自己和宁姝何故因一道宫墙阻隔,互相思念对方,这一生一世都要在对彼此的回忆中度日?!
想她在春猎的时候,看到自己,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不过无妨,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眼瞎目盲,看不清真心对自己的那个人,反而为奸人所骗,这是自己应得的下场。就让自己在思念和孤苦寂寞中度过一生吧!
宁姝在门后听了这段话,连忙拉住荀翊的手搓了搓——娘哎,我什么事儿都没干啊,活着怎么就这么难?掌柜的人生糖应该做夹心儿的,吃起来一会儿甜一会儿苦一会儿酸的,这才是人生。
“不然如何?”宁柔气的咬牙切齿:“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婕妤娘娘,和旁的男人百般恩爱换得荣华富贵。你这些,她兴许根本就看不上眼!你的这颗心,她也只会踩在脚下不屑一顾!她若是对你有意,怎得转身就进了宫伺候了别人?上元节那日你也看到她与皇上如何,岂是心里有你的模样?!”
“你闭嘴!”苏渊怒喝道:“她也是……也是无可奈何!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在宫中要如何自保?”
宁姝多难啊,为了掩饰对自己的爱意,只能和皇上表现的愈发恩爱,都是为了保全自己,不然她何苦如此?
掌柜的不知就里,也在一旁说道:“这晋国公世子难道和宁姝还藕断丝连?不得了不得了,胆子很大啊。”
“哦?”荀翊的声音在宁姝耳边轻轻响起:“当真如此?”
明明只是一声轻叹似的,在宁姝耳中却像炸雷一般。
去你妹的苏渊!我就来买个糖!
宁姝心里骂道,她立刻把荀翊的手往下拉拉,凑到荀翊耳边十分诚恳地说道:“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想的,我没这么想过,我对他没感情。”
“你竟然这么无情?”荀翊也凑在她耳旁,轻声问道:“不是你青梅竹马吗?”
宁姝看了一眼荀翊,求生欲促使她认真严肃说道:“从小没见过几次啊。而且有情无情那要看对谁。对相公,我是一腔温情爱意,就是不擅表达,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相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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