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一出门,刘柄先凑了上来,“是这个碗?宁妃娘娘眼光好,方才小的就看这里面这个碗最打眼。”
介凉扫了一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若是旁人,大抵又要说宁姝不过是想要个瓷器,还需要这般大张旗鼓?可见皇上对她宠爱过度。
但放在介凉这处却不一样,这地方皇上都给宁姝了,她在自己的地盘张贴告示找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皇上高兴就行,旁人?旁人算个屁。
宁姝又寻了一处安静小屋,带着秘葵和灵云进去了。她一开始也不急着插嘴,秘葵许久不见灵云,激动得紧,又更为相熟,便让秘葵先说。
秘葵先问了灵云这段时日在什么地方,灵云随口答道:“不过就是在一个商贾人家。也因为是商贾,信息多些罢了。”
秘葵这才将自己穿到这儿的经历同灵云说了一通,连带着把宁姝一路的故事也说完,说到最后,自己停顿片刻,问道:“口干了口干了,姝姝快倒点茶给我润润嗓子。”
宁姝连忙倒了些茶给秘葵,还叮嘱道:“茶水还有些烫,等等再喝。”
虽然她也知道瓷器是没什么温度感觉的,不然那些每天盛热汤热茶的瓷们不得被烫的嗷嗷叫?
更不要提说是润润嗓子,实则秘葵也根本喝不了。
灵云看着秘葵这副模样,微微笑道:“许久不见,秘葵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秘葵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根本也不会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兴许是和姝姝说话说多了,沾了些人气。”
秘葵在旁休息,宁姝这才同灵云说起话来:“灵云方才怎么一见了我就确定我能和瓷器说话?”
“这倒也容易。”灵云说道:“之前有听其他瓷器偶尔说起来过,但大家都当笑话听听罢了。但我既然能到这个时代,其他的有些什么更怪异的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再见到你和博物馆那姑娘长的一样,还特地来找我,想必这传闻便是真的,那个能和瓷器说话的女子也就是你了。”
“那灵云怎么知道元青花一会儿就到呢?”宁姝问道。
灵云回道:“我在的那一家商贾恰好和良府有些关系,看了那图之后想起曾在良府书房内见过元青花,送我来这儿的时候还特地遣人去了良府通知。这个时代的人对瓷器没什么感官,想来也觉得元青花不稀罕,若是能借此和宫里的大红人宁妃攀上关系,何乐而不为呢?是以过不了多久元青花便会过来。”
“哈,姝姝你看,元青花就是在良府呢。”秘葵又对灵云说:“之前渣斗还说元青花不在,骗鬼呢?”
听到渣斗,灵云嗤笑一声:“渣斗最近如何?”
秘葵想了想,说道:“渣斗虽然说话还是有点烦人,但却没有以往那般爱糊弄大家了,最近和小白他们相处的还算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灵云说道:“想必渣斗如今有了新的目标,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不得不和你们好好相处。”
秘葵:“新目标?”
灵云声音冷冷清清:“眼前就有一个离权力中心那么近的人能听见他说话,倘若不利用这个人将周围搅的一团糟,怎么对得起他渣斗?”
听她这么一说,秘葵和宁姝都愣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猜一猜,待会儿元青花来了,一问便知。”灵云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渣斗由良府送入宫中,良嫔带去送给宁姝,为何?”
宁姝摇了摇头:“不知。”
秘葵惊讶道:“难道灵云你知道?”
“啊,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灵云答道:“但显然良府是有某个想法的,而从良府出来的渣斗兴许就知道,毕竟良府同良嫔说话的时候,渣斗在场。但有一点,渣斗既然知道元青花在良府书房,那么他曾经所在至少离书房不远,不然他如何知道元青花在何处?所以我们甚至可以说,渣斗知道良府如今具体的想法。然后渣斗依此做了什么呢?”
“他……”秘葵回忆片刻,说道:“撮合了皇上和姝姝。”
“对。”灵云说道:“这个思路理得通,良府想让良嫔攀上宁姝,日后再宫中生活更好,甚至可能能借此得宠。渣斗知道良府的想法,便帮助良嫔良府撮合宁姝与皇上。”
秘葵和宁姝跟着在旁连声应“是”。
“但是。”灵云又说,“倘若这是个别的瓷器,比如是秘葵,是汝奉,是小白,这能说得通。但此刻做这事儿的人是渣斗,他若是想要借着宁姝搅得所有人都不安生,会这么好心吗?”
秘葵斩钉截铁:“不会!”
那是谁?那是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渣斗,倘若是个人至少是个反社会人格的渣斗啊!
灵云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之前的结论便要推翻,反着想。首先,渣斗撮合宁姝和皇上,这便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若是我没说错,宁姝这个位分升迁速度,想必有很多朝臣不满,甚至因为先皇时期外戚的关系,有很多朝臣是故意这么说的。南方藻灾,如今也是将恶名推到了宁姝身上。皇上喜欢宁姝,年轻气盛,与宁姝相好之后定然要继续赏赐,反倒引起更大的朝廷动荡。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朝臣也会觉得皇上这般举动是在给他们脸色看,难免不舒坦。而更多的文臣则会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在此刻攻击宁姝便是流芳千古的最好时机。综合而言,这便是渣斗想要的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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