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九莺莺眸色晶亮,莞尔道:“柳姑娘也要说话算话。”
她夹了一块香酥软芋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好不容易才把嘴边的笑意压了下去。
她赢定了。
柳絮如也觉得自己赢定了,刚才那点郁闷一扫而空,大口吃起饭来。
……
用过晚餐之后,九莺莺没急着回房间,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喝茶。
柳絮如拧着眉看她,神色戒备,“这么晚了,你不回房间,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九莺莺看了一眼旁边的贺怀翎,笑盈盈的说:“我在等太子殿下跟我一起回房休息。”
柳絮如闻言警惕的挡在贺怀翎的面前,“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绝对不可能。”
九莺莺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继续安静的低头喝茶。
天气越来越热,夜里才稍微清凉一些,今夜月色明亮,清风徐徐吹进屋内,九莺莺在这里饮茶,倒不觉得无聊,反而悠闲自在。
贺怀翎坐在棋盘前,一个人下着棋,沉迷在棋局之中,对两个女人吵来吵去的斗争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柳絮如一直严防死守的盯着九莺莺,就像在提防什么猛禽勇兽似的,九莺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要警惕的站起来。
九莺莺像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样,悠闲的喝着茶,时而仰头望着今晚的月色,时而低头轻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陆成风站在贺怀翎身侧,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大家像在无声的对峙一样。
他不由摸了摸鼻子,感觉屋内紧张的气氛有些一触即发的味道。
时间缓缓流淌,屋内的寂静终于随着吵杂的脚步声所打破。
管事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声音急切的道:“殿下,圣旨到。”
贺怀翎一愣,不自觉看了九莺莺一眼,九莺莺已经站起来准备接旨,她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絮如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紧张的站了起来,目光狐疑地盯着门口。
传旨太监很快就走了进来,大家纷纷跪下,他展开圣旨,声音尖细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身体有疾,太子妃日夜在旁伺候,劳苦功高,朕怜太子妃辛苦,赏珍贵药材五箱、金银珠宝两箱、锦缎织绣各十匹,着太子妃日夜陪伴太子,不可离其左右。”
屋里的众人脸色都变了变,璟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意思不就是让贺怀翎和九莺莺夜里不可分开睡?
只有九莺莺面色淡定,跪拜接旨,“臣妾遵旨,谢主隆恩。”
前世,她比贺怀翎还不想跟他睡在一起,就是璟帝的这道圣旨,让他们两个不得不绑在一起睡了三年,后来睡着睡着,终于睡习惯了。
九莺莺轻轻笑了笑,她上辈子及其怨恨这道圣旨,没想到这辈子,这道圣旨倒是有了用处。
待太监离开后,九莺莺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着僵硬的几位,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圣旨。
她笑容温婉和善的道:“太子殿下,不知今晚你想睡哪里?莺莺不怎么挑剔,只要有床有被褥就行,柳姑娘,你要亲自护送我们回房吗?”
柳絮如怒极,“你……”
“柳姑娘想清楚再开口。”九莺莺微微笑了笑,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圣旨,慢悠悠的道:“我这可是奉旨陪伴太子左右。”
柳絮如被那道圣旨晃得眼睛都快花了,她心里惊疑不定,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难道是你跟皇上请旨的?”
她不由有些怀疑,不然为什么她明明赢定了,却偏偏出了这样的变故?
“怎么可能?”九莺莺淡定的反问,然后道:“我今日只当着太子的面,跟陛下说过几句话,我说过什么,太子全都一清二楚。”
柳絮如想了想确实不可能,九莺莺怎么说也是一位名门贵女,她作为儿媳妇,应该不可能脸皮厚到会去跟璟帝请旨给相公□□。
那璟帝为什么突然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
她不由转头看向了贺怀翎,眼神有些费劲。
贺怀翎沉吟了一会儿,无声的摇了摇头,他这次也有些琢磨不透璟帝的心思。
璟帝这样做好像是希望他与九莺莺培养感情一样,但是他与九莺莺如果有了感情,对璟帝有什么好处?
一个残废太子和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变成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难道是为了方便被璟帝一起解决吗?
柳絮如忍不住郁闷到道:“陛下,到底为什么今夜突然下这样一道圣旨啊?”
这不是正好坏她好事么!她刚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跟九莺莺定下赌注,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输了。
她刚才想到了种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璟帝会突然下这样一道圣旨,让她想要阻拦都不能阻拦,她如果阻拦,就是逼贺怀翎和九莺莺抗旨,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么。
她越想越无奈,气呼呼的做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九莺莺笑了笑,“柳姑娘,想开点,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合,你明天记得把东宫的账本交给我。”
柳絮如呲了呲牙,半抽出腰间的佩剑,对九莺莺晃了晃,威胁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实点,如果敢伤害太子一根寒毛,我定饶不了你!”
贺怀翎是她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她最担心的就是贺怀翎的安危,怕九莺莺会想不开,会动手伤害贺怀翎,所以昨夜她才担心的一夜未睡,现在也不得不提前威胁九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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