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会儿还不洞房!”
“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伶牙俐齿如赵灵微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得很快用里衣遮住自己,而后又在太子殿下的注视下也替他整理起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以后……我们也找一点你之前给我用来敷嘴唇的草药,给你敷敷身上的这些疤吧。”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让赵灵微看着直叹气。
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疤,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准定狰狞得很。
可出现在拓跋子楚身上,却是显得他……可可怜怜的。
只不过……太子殿下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皱起眉头来,问道:“你不喜欢?”
赵灵微:“怎么会喜欢呢。”
说着,赵灵微便用手轻轻碰了碰贺楼楚左边胸口附近的一道用□□刺出来的伤疤。
赵灵微:“你才多大年纪啊,就搞成了这样……以后你要是……要是一个不小心……我不是、不是才嫁了你没多久,就又要去嫁别人了。”
公主殿下的前半句话让拓跋子楚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说到后半句话,便让他不悦地冒起冷意。
“不会。不许。”
说着,他便搂紧了赵灵微,又俯身去亲人,任赵灵微怎么躲都躲不开。
*
这一天的朔方郡守将府邸里,很是忙碌。
太子殿下是已经说了——今晚不大婚,只是洞房。
而公主殿下也是点头了。
可事情闹得那么多人都知道,大家总是得把府里妆点一番的。
用红纸剪出“喜”字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于是府里的人便把红纸剪出更简单的形状,临时贴了起来。
远远一看,那也是不错的。
仇怀光还命人去军营,把他们演练时用上的红巾布给收了上来,用来给府里的人系上。
好歹,也能让人看出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
拓跋子楚之前从灵武郡给赵灵微带回的那些礼物也被拿了出来,一件件地摆上垫有绸布的托盘。
看着那些魏人武将一个个的都兴高采烈地进到府里,这会儿正在一处角落里坐着的孙昭显然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
韩云归则就站在他的边上,看着眼前的情形,唏嘘感慨般地说道:
“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这贺楼兄弟,就是魏国太子……我就说嘛,这魏国也太厉害了吧?随便来个八姓之一的小子,居然就这么能打了。
“光能打还不算,还特别会练兵。要是魏国遍地都是这么厉害的武将,那我们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守住边关的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孙昭看了高高兴兴的那边一会儿,而后就转回身来,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手上抛起小刀,而后将其接住,就这么抛、接,接、抛的。
韩云归又道:“那兄弟原本就霸道得很,这会儿又真是以魏国太子的身份让我们履行约定。我看啊,以后我们可就真连侍君都做不成了。”
孙昭原本就没把手上的那把小刀入鞘。
这会儿他冷不防地听到韩云归的话,便一个不小心让小刀给割破了手指。
“你!”
看到自家兄弟这么激动,韩云归也惊疑不定了。
韩云归:“兄弟……?”
孙昭:“你居然存着这种心思!”
韩云归觉得孙昭简直莫名其妙,反问一句:“你难道就不想?”
孙昭:“我不想!”
韩云归惊了一下,又道:“我们殿下生得这么美,还既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就是个能好聚好散的。让她收了做侍君,岂不美哉?”
孙昭:“你竟敢对公主如此不敬!”
韩云归:“想想而已啊兄弟,就想想。我爹和我娘总想我娶个高门贵女,怕我早生庶子惹得贵女不快,就一直没让我有个姬妾。
“我好歹也算仪表堂堂吧,家世也不错,可今年都二十有二了,还既没妻又没妾的。有点这样的念想也不行?”
孙昭斩钉截铁:“不行!”
韩云归:“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你还想过要独占公主!”
孙昭:“你胡说八道!我是替我兄弟松谋想着!”
韩云归:“松谋是你兄弟,我难道就不是了?你分明就是在为你的险恶用心找借口找理由。”
说着,两人就在官邸内一路追打起来。
*
天黑了。
那摆在了府邸内的两排火把也被燃起。
那便是阿史那三兄弟命他们的部下做的了。
依照魏国的风俗,他们将三根火把绑在了一起,树在路上。
这两排火把是从府邸的门口开始摆的,两排火把一路摆到仪式举行的正堂门口。
当那些火把在雪夜中燃烧起来,便有了一种格外特别的感觉。
“这是末将送给太子妃的礼物——氐族大酋长的王帐。”
阿史那兄弟其实并非是同母同胞的兄弟。
他们甚至都没有说得出的,血缘上的关系。
但他们都姓阿史那,也都是同一个部落里的族人。
因而,便以兄弟相称。
作为大哥的阿史那风,自是三人之中最能打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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