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子楚太子根本就不看它,就只望着远端的那两人。
这就让白将军有那么不高兴了。
它撒娇一样地啄了啄拓跋子楚的手背。
然子楚太子却依旧不看它,只是用手指轻轻顺了顺它脑袋上的毛。
这……这好像也是可以?
白将军就这么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又眯起眼睛,扑腾了两下翅膀,把脑袋推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上。
在太子殿下注视着的那个方向,公主走向了等待着她的人。
“子楚跟我说,你这就要回神都了。”
豹骑将军点了点头。
公主于是又道:“你当真不留下来?”
他未答,却是反问道:“公主会想回神都吗?”
此话一出,赵灵微便知眼前这人她是真的留不住了。
她才笑着叹息一声,伤感就涌上了她的眼眸。
但她不愿在此时于这人的眼前落泪,仿佛想要用泪水强行将此人留住似的。
因而,她就这么站在这儿好一会儿,待到她能只是笑着开口而不落泪时才出了声。
赵灵微:“帮我给我奶奶带几句话吧。”
俞松谋:“公主请说,松谋一定带到。”
赵灵微:“就说……奶奶让孙女做的事,孙女都做到了。还望她能保我父亲此生平安。”
见面前的将军点了头,赵灵微又道:“也请你帮我告诉圣上——太和虽已嫁给魏太子,但我依旧是大商太和公主。若神都有难,我会说服子楚,出兵助之。”
俞松谋:“我替大商将士,先行谢过公主。”
赵灵微:“还有一句话,是我想要对你说的。”
这样的一句话,是让赵灵微犹豫了一番的。
但面对眼前这差一点就娶了她的人,她还是极为认真地说道:“若我父亲想要争夺皇位,你不必帮他。哪怕他特意来找你,甚至是同你提起我,你也不要帮他。”
俞松谋讶异了:“公主此话……当真?”
早在赵灵微离开神都的那天,她就已经预见到了。
神都将乱。
而她父亲所属的赵氏一脉,必然会抓住最后的机会,赌上一切同与陈商一族争夺皇位。
身为大商第一战将,豹骑将军虽会因为吃了败仗而荣宠稍减,然他性子沉稳,遇事总能应对得当,且颇得慈圣皇帝的喜欢。
只要他忍得一时,则必能东山再起。
如此看来,赵陈两族必定都会在争夺权力之时去拉拢他。
想到这里,赵灵微便万分肯定地说道:“当真。”
公主说:“我父亲原本就不适合当皇帝。他只知隐忍,却不懂得争取,更不知如何把握时机。他不会成为一位明君的。若你帮了他,说不定反倒会害了他,也将你自己给拖累了。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豹骑将军还在犹豫,她又道:“过去你如何做,待你此次回了神都,便依旧那样做。如此,便再好不过。”
豹骑将军虽出身贫寒,然却十分懂得如何在权力的斗争中保全自己,甚至是壮大自己。
他听着赵灵微对他的叮嘱,目光则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人,连一丝一毫都不舍得错过。
“我想,我明白灵微的意思了。”
听着对方又唤起她的名字,赵灵微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并且,她望向对方的目光中还不自觉地带上了关切。
赵灵微:“你的伤势,如何了?”
俞松谋:“多谢公主挂心,松谋……并无大碍。”
听他这么一说,赵灵微便知他伤得不轻。
她着急道:“这里没人赶着你走,何故如此着急?不如,待伤势好些了,再走不迟?”
然而总是会对她点头说“好”的人,此次却是摇了摇头。
过去,他总是在公主的面前按捺着对于她的感情。
他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还年纪尚小,怕吓到对方。
晋越县主乃是皇嗣之女,神都之内的许多人都觉得她的身份尴尬。
可他却只觉得那是一颗蒙尘明珠,令自己高不可攀。
他还担心自己若是太过显露心思,会让人不知该如何回应,甚至是苦恼不休。
但现在,不会了。
他也不必再像过去那般担心了。
昔日会调皮地爬上樱桃树,用樱桃来丢他的女孩已经长大。
她既能坐镇宫中,也能披甲上阵,还能对众人说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将军说:“这里确是无人要赶我走,是我自己想要今夜就出发。因我担心……只要再过一天,我就会不愿走了。”
他虽未把话说尽,然他看向赵灵微的目光已是炽热得都能将人灼伤了。
那让赵灵微怔愣了好一会儿。
也让正对着他这里的太子殿下在屋顶上坐直了身体,带着些许的烦躁竖起了耳朵。
但他离得实在是有些远了,根本听不清两人此时到底说了些什么。
赵灵微:“可、可今夜就走,是真的太赶了。不如你好好歇息一宿,等到明日一早……”
俞松谋不等她把话说完,便问道:“若我明早走,公主可会来送我?”
赵灵微:“松谋此行路途遥远,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我自是会来相送的。”
俞松谋:“可公主若身上明明有伤,却还来相送,我便会走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