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云上辈子活了几十年,知道京城许多事,其中一件就是廖家的庶子表面文质彬彬,实际在房里会酗酒打人,曾经把贴身丫鬟给打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遮掩了过去,没有外传。
这些都是后来事情闹大了才传出来的,陆静云给霍薇选的夫君就是这一个。
她不光知道别人家的事,更清楚陆家的事,包括陆家某些下人在某些时候急需用钱,或有些不可告人的把柄。她靠着这个,拢住了几个下人为她办事,都很得用。
于是她靠下人的嘴,在陈氏面前提了廖家庶子,让陈氏知道了这是一个好人选。
霍薇退亲的事虽然没大肆宣扬,但京城中大家都知根知底,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陈氏这些天也试探过能不能给霍薇找个好一点的人家,毕竟霍薇嫁得好了,对陆家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只可惜退过亲的,还是个假千金,谁也不傻,这样的姻亲可不牢靠。说句难听的,说是哪天落魄了,想求陆家帮忙,陆家都可以翻脸,谁让霍薇不是陆家血脉呢?看侯府退亲就知道了,霍薇并不是陆家极宠的小姐,到底是外人。
最后陈夫人看来看去,发现廖家的庶子居然是最好的了,有些失望,这对陆家可不是助力。她也没了挑选的心思,干脆将这婚事跟老太太提了提,老太太也很遗憾不能再添助力,摆摆手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件事基本就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觉得好,那霍薇就得嫁。陆静云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上辈子霍薇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已经成了被打碎的镜子,再也拼凑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霍薇哭泣求饶的画面,只不过这画面暂时还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
陈氏并没有征求霍薇意见的意思,而霍薇这两日在整理自己房里的东西,根本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竟是等事情定了才从芍药那里听到消息。
芍药不知该高兴还是难受,告诉霍薇之后小心觑着她的表情,试探道:“这位廖家公子听说文质彬彬,为人不错。再加上他家不如陆家,日后小姐嫁过去,他们必定不敢欺负小姐。有陆家护着,小姐会过得很好的。”
她都没敢提侯府,小姐从侯府少夫人变成一个廖家庶子的妻子,这样的落差,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霍薇先是皱了下眉,想起来廖公子是谁时,眼神沉了沉。廖公子就是陆静云在书中给原主安排的丈夫,原主在孕期被醉酒的丈夫打得流产,从此伤了身体,连偶尔替她说两句话的婆婆都不帮她说话了。陆家又不管她,她在廖家就任人搓圆捏扁。
就是这样陆静云还不满意,后来还安排一出捉奸大戏,把她送进尼姑庵。看来就算这一世她干脆地撒手,把陆静云想要的男人给了她,也阻止不了陆静云“报仇”。
这仇不知从何而来,反正颇有不共戴天之意!
霍薇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孤寡老人,完全没亲人的?”
“有,奴婢找到三个老人,都无亲无故,小姐,您找这个干什么呀?”芍药疑惑不解。
霍薇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自立女户的事呢?”
芍药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小声问:“小姐,你不会是想自立女户吧?那不行的,历来自立女户的都没有好日子过,总会受人欺负,被人说道。”
霍薇当然知道,所以刚穿来的时候,其实她没这么想过。但这几天验证了自己的锦鲤运确实能化险为夷保证平安之后,她就不担心了。她如果自立女户,那估计想欺负她的人都得自己出事吧?
霍薇对芍药勾勾手指,等她靠近些低声道:“我肯定是要离开陆家的,你先想好,跟不跟我走。再有,查查那三位老人有没有姓霍的。”
“……是。”芍药不敢违抗命令,犹豫着应下,又迟疑了半天,才把立女户的事说出来。
立女户只是手续繁琐,需被反复确认家中无男丁,便可以立。招赘生子后,便可同其他人家一样正常,若无子为继,那死后便是绝户,会被人嘲笑。
总之,世人对女户并没有什么好感。
霍薇倒是觉得挺好的,她找个姓霍的老人过继过去,给人家养老送终,然后立个女户,以后就可以当家做主了。她现在有锦鲤运护体,只要老老实实在京城中,不可能受人欺凌或遭遇大的危机。如果原女主不依不饶,那她弄倒原女主,或者干脆去江南都行啊。
关键就是要找好时机,否则她想过继是难如登天。
霍薇知道廖公子的事后,就知道陆家是不能留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陆静云,于是她搞事情也是先找陆静云。
她把以前方清泽送原主的礼物都拿去送给了陆静云,整整两大红木箱子,有的是漂亮的首饰、有的是新奇的玩具、有的是方清泽亲笔写的字、有的是方清泽画的原主的画像。
两人早几年就定亲了,早就知道将来会成为夫妻,自然培养出了感情。两家大人也没特别拘束,互相就送了不少情人间才送的东西。如今这些摆到陆静云面前,刺痛了她的眼,戳痛了她的心!
陆静云极力隐忍,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手帕,笑道:“巧姗这是什么意思?”
霍薇无辜地说道:“我这是物归原主啊。这两天收拾东西,忽然发现方清泽送了我这么多东西。老夫人说过的,婚事本就该是你的,陆家小姐的一切也本就该是你的。我一琢磨,那这些东西也本就该是你的啊!这不,我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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