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肥硕的老鼠,也不知打哪来的,现下已经被甜宝抓住,叼着出去进食了。
康熙闻言一颗心才算是放回肚子里,他看了乖巧立着的姜妃一眼,心里绷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姜妃大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这年岁又小,受点委屈自己躲着不知道怎么哭呢,他何苦非得跟她较劲。
再说她原本怀孕后小□□哭,就是没事也要迎风三尺泪,他跟她闹这么久,又传召旁人下了她面子,也不怪她这会儿绷着脸不吭声,大剌剌的往床榻上一坐,由着梁九功伺候他梳洗。
“朕这满身酒味的,先去沐浴过再来找你,你若是困了,就先躺着。”跟没事人一样交代一通,康熙转身走向屏风后沐浴。
姜照皊瞪眼瞧着,这男人就是脸皮厚,都闹成这样,还若无其事,跟以前一样。
白苏瞧着急,一个劲的给娘娘使眼色。
这皇上没来也就罢了,对方都来了,自然是要好生伺候着,再摆脸子,真叫他恼了怎么办。
姜照皊轻轻嗯了一声,只侧着脸坐在床上,不去看他。
康熙瞧着她跟小姑娘闹别扭一样,你来哄哄我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不由得笑,是了
,她还小呢,若有不顺心的,慢慢教便是,何苦冷着她不理,自己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想到她的错,康熙一时间有些想不起,当初为什么要闹别扭了。
一边梳洗,康熙一边苦思冥想,他素来自诩大度,到底为什么一个记不清的小事,就能让他憋一口气,半月都不到翊坤宫来。
竟是被姜妃染上了憨不成。
等洗漱过,回来瞧见姜妃抱着被子睡的香甜,他在心里想,是了,确实如此,都是染上她的憨。
当熟悉的娇躯搂入怀里,康熙这些日子以来的空虚,终于褪去,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也跟着闭上眼睛。
今儿一天忙累,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姜照皊一觉睡醒,就感受到有视线落在脸上,朦胧间睁开双眸,就听见一声轻笑。
她一抬眸,就见康熙单手撑着头,微微抬起上身,含笑望着她。
“万岁爷?”她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些回不了神。
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开天辟地头一次,竟然能在早上睡醒的时候看见皇上,真真难得极了。
“您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往他怀里一窝,接着闭上眼睛睡去。
昨儿闹的晚,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的印象,只要康熙没起,那自然是还早,便心安理得的又睡了起来。
正等着美人香吻的康熙,眼睁睁瞧着美人闭上眼睛,睡的可爱。
吸了一口气,康熙想了想,现下确实还早,索性又闭上眼睛睡去。
今儿是初一,也不行叫人那一套,全凭自觉早起,两人又搂着睡了一会儿,这才相继醒来。
姜照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康熙还在,她有些诧异莫名,想到昨晚上那一茬,抿了抿嘴,乖巧道:“新年好呀。”
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能在一声新年好里泯灭。
康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回:“新年吉祥。”
在新的一年里,张开眼睛就是彼此,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康熙打小开始,就是一个人起居,从未有过搂着人睡觉的情况,就是最夸张的,也不过是夏日搂着‘竹夫人’。
所谓‘竹夫人’,就是一种竹编,夏日抱在怀里凉快极了。
“啾。”姜照皊抬起头,在他下颌上啃
了一口。
熟悉的啃噬,让他心中顿时满足起来,那时候总是想着她跟狗一样爱啃人,后来她不啃了,他又想念。
想了想,觉得这样挺神经的,康熙就笑着摇头。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想着初一早上是要接受诸多朝拜的,只得起身洗漱。
姜照皊照例告假,直接窝在宫里头休憩,这宫里头越是热闹,她就越是得窝着,送走康熙之后,她安安心心的磕着瓜子,听百灵讲着童年趣事,她活泼,家里头也不显,童年过的多姿多彩。
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捞鱼。
秋冬季节点燃田埂上的枯草,被额娘阿玛打的嗷嗷直哭。
她说的有趣,姜照皊听的认真,不由得也想起来自己的童年。
其实儿时她也皮,只要是没人管,今年在舅奶家,明年可能就在外婆家,也许后面又换了姨家,不是自己的孩子,尽管出去野,也没人管,顶多就是弄的脏了,回来挨顿打。
她记得有一次是捉蝌蚪,脚一滑进了水,新鞋弄了一头泥,她小心在河里涮干净了,瞧着像那么回事,这才往回走,走到路上的时候,瞧着柳枝发芽可爱,便又折了一枝带回去。
然而回去之后,这酸爽日子就来了。
那柳枝先是抽了她一顿,又被挂在墙上,没事就警告她,犯了事再抽一顿。
想了想童年的‘愉快’日子,姜照皊回神,笑道:“你阿玛额娘倒是爱你,赏。”
原主父母也溺爱的紧,养成一副坏脾气。
这样笑笑闹闹的,很快妃嫔们就要来翊坤宫拜年,先是呼啦啦一群去了皇贵妃那,现在正在贵妃那,遣了人来说一声,马上就到翊坤宫了,通个信儿提前备着,也好过等会儿会急。
姜照皊听到消息,便叫奴才们开始准备,一边自个儿梳洗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