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让梁九功拿着笔墨,便叫他直接铺开,先把底打好,对于画这一项,康熙也是手到擒来,打小都要学的东西,先把轮廓画出来,这才清了清嗓子,往姜妃处走去。
吸引到对方目光后,他这才又低头作画。
姜照皊过来请安,看到他画画之后,不禁笑了:“您都不瞧着臣妾吗?”
她这话一出,康熙便摇头失笑:“朕对你的容颜,倒比自己的还熟些,不用看。”
虽说不是日日在一起,但这一年来,看的最多的女人就是她,睡颜、笑颜、哭脸都在他脑海中回荡。
姜照皊便不再多话,认真的看他画画。
特别是他垂眸,秀致的下颌微绷,神色认真又投入,笔下画出来的人物又是她,这种感觉是非常棒的。
逐渐成型。
姜照皊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是写意画,相对于认真刻画五官来说,更讲究形神,虽说有她现在的轮廓,可那笔下的人物,分明更像她前世一些。
唇线紧绷,姜照皊一时头晕目眩,心中生出些许恐慌,她不知道在康熙眼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等康熙落笔抬头,她又勾出盈盈笑意,不住口夸赞,夸了一会儿,才随口道:“瞧着不如臣妾好看多矣。”
她这也是试探。
“嗯?知道梦中神女吗?”康熙仔细的看了看,颇为满意,这才抬眸道:“朕每每梦见你,便是这画中模样,像你却又不像你,下笔的时候,自然就从心。”
“再说,这仕女图怎的不好看?堪称神女。”康熙甚是自得。
用团扇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盈盈眉目,姜
照皊娇嗔的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愈加心惊肉跳起来。
为何梦里头的样子,是她以前的样子。
“臣妾竟不知,您爱臣妾至深,梦里头都想着呢。”她笑吟吟开口。
康熙一听,便忍不住感叹万千:“你还别说,这梦里头你可没干好事。”说起这个,康熙就忍不住冷笑:“梦里头也爱咬人,前世是狗托成?”
“女、女鬼?”她一脸惊吓。
“若是女鬼,那也是艳鬼。”康熙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笑:“朕的姜妃娇艳媚人,最是可人不过。”
垂眸看向姜妃,就见她因着他说的话,小脸嫣红,双眸变得水润润的,煞是可爱。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照皊笑了笑,没说话,转身看向龙凤胎,逗弄着两个小家伙玩。
甜宝蹲在一旁,盯着两个小家伙晃动的手脚,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怀疑人生的眼神太过明显,把康熙都给看笑了。
他平日里都不抱甜宝的,这瞧它可怜,便抱在怀里逗它:“别看了,那是亲生的崽崽,你是抱养的崽崽,不可能长一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照皊听的噗嗤一声笑出来,甜宝听见她声音,挣扎着就要下来。
看了空空的怀中一眼,康熙想了想,又回去在婴儿车边上添了甜宝的身影。
“好看。”认真欣赏他的画作,能感受到那种布局张力,留白也是极稳妥的,猛然一看,重点非常明晰,构图色调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康熙得意骄矜的抬了抬下巴,来自姜妃的夸赞,让他心中跟喝了蜜似得高兴。
又玩闹一会儿,他便走了,毕竟这政事繁忙,能够陪一会儿,也是难得。
姜照皊也有些饿,便推着婴儿车,一道走了。
等到翊坤宫的时候,两人就分道扬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照皊多盯了一会儿,心中那股子忐忑始终下不去。
他是帝王。
他是原文男主。
姜照皊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前些日子荡漾起来的一点小心思,彻底掐灭了。
害,狗命要紧。
若是他再梦到点什么,直接揭了她的小马甲,若是容的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容不下,给她的怕不是只有三
尺白绫。
还是不作这个死,乖巧如鸡的窝在翊坤宫养娃看戏。
没事种种土豆也行,都比把一颗心系在康熙身上强,她如今冷眼瞧着,后宫面有苦相的,基本都是对康熙有想法的,他是个不定性的,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被冷落那个,捧着手里的玻璃渣,偏偏以为是糖。
可也有江贵人这种一心只为上位的,对她来说,康熙只是工具人,可康熙也不是傻的,你什么心思,他都瞧的一清二楚。
故而一直闹幺蛾子想上位,对方也不接招。
能够把朝堂上的老臣摆弄的清清楚楚,能够把太皇太后逼到这份上,后宫这些小伎俩,对他来说,完全就不是什么事。
姜照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康熙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
能够坐稳帝王位,能够让史书工笔评判千古一帝,定然不是好相与的。
固然在小说中会有一定降智,但是原文也是基于历史写的,对康熙并没有太多定性,甚至许多事件发展都是按着历史来,这代表着,原文中康熙的智商是按真实智商来逻辑自洽的。
她之前一直闷头闹,如今才细细的捋其中关系。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钮祜禄氏由皇后变成皇贵妃,这江贵人生下两个公主,包括乌雅氏提前生下历史上的雍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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