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百灵看了看,笑道:“莫不是学狼呢?”
前两日姜照皊叫了善
口技的优伶过来唱曲,里头就有学狼叫的。
听的时候觉得有意思,此人学的惟妙惟肖,谁曾想七公主记下了。
这会儿学的起劲,正经教她的倒是一点不会。
姜照皊瞧了瞧,觉得有意思,便笑道:“走,抱着给万岁爷瞧瞧去。”
她难得去一趟乾清宫,今儿也是一时兴起。
谁知道到的时候,就看到梁九功一脸惊悚的表情,说话也有意思极了:“万岁爷忙着呢,不方便见人。”
见重臣、批折子,都不曾含糊过,是直说的。
今儿倒是忙了,她好奇心起,笑吟吟地开口:“劳烦梁爷爷通传一声。”
梁爷爷三个字出来,梁九功腿就是一软,然而千年的老狐狸,哪里能轻易叫人唬住了。
只笑着道:“确实忙乱,您请见谅。”
姜照皊慢吞吞的哦了一声,不跟他纠缠,转头就要走。
“吱呀。”
门开了。
康熙一手搭在腰带上,瞧那动作,分明是在系扣子。
那表情痛快爽利,眉眼舒展。
身后跟着出来一个小太监,白净的脸颊绯红,跟抹了胭脂一样。
沉默。
姜照皊看了一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干巴巴的请安。
又干巴巴的说要告退。
合着没往后宫去,是金屋藏娇了。
她心里疯狂地震,跟前些日子的地动等级差不了多少。
木着脸就要走,却被康熙拦了,他张开手拉住她,张嘴就来:“你听朕接受。”
姜照皊从善如流:“臣妾信。”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康熙静立无言,半晌才缓缓道:“朕还没说呢。”
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她低着头,乖巧又听话:“是。”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捏住她脸颊扯了扯,神神秘秘的拉着她的手腕往内室走。
“怕是有些不方便。”姜照皊抿嘴拒绝,她怀里还抱着胤佑。
康熙一噎,嘴里说着相信他,实则都是敷衍之词。
“无碍。”他强硬。
见姜照皊想把孩子递给奶母抱着,索性自己接过来,掂了掂胤佑肉嘟嘟的小身子,他笑:“不错,壮。”
宫里头的孩子,就没有比胤佑更壮实的。
“……”倒也不必如此夸赞。
胤佑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壮
实这样的词,真真不必。
跟着他一道进了内室,就见软榻边还有收拾齐整的盆水、锦帕,边上还放着脂膏金玉合。
姜照皊转身又要出去,这准备这么齐全,说什么她都不信了。
看着仁妃的表情,康熙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辩,偏偏对方什么都没有说,那眼神却把什么都说了。
“朕得痔疮了。”他道。
索性直接揭开来,省的她胡乱猜。
姜照皊愈加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干巴巴的回:“您受罪了。”
她当初怀孕,离痔疮只有一步之遥,幸好体质好,没有这么惨。
说着康熙拿起那金玉合,笑道:“遍访名医,还是在京城同仁堂寻到了,止血颗粒和这金玉合一道用,如今已快好了。”
姜照皊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他突然不入后宫的时候,就是他痔疮严重了。
痔疮和帝王。
这是个诡异的词句。
她想了想,表情还有些缓不过来,这娈宠和病症,着实分不清孰轻孰重。
“胤佑学会狼叫了。”她决定转移话题。
康熙也松了口气,他觉得经此一时,自己的威猛形象,怕是要大为受损。
胤佑很捧场,叫她学狼叫,便丝毫不耽误。
“嗷呜~”
她想了想,又加了后缀。
“呜呜呜~”
昂着小脖子,吼的奶声奶气。
康熙也看笑了,想想又觉得不对:“她是公主,怎么能学这个?”
姜照皊横了他一眼,笑:“那您跟她讲道理。”
人话都听不懂,哪有道理可讲。
说笑了几句,梁九功来禀报,说是张英大人有事求见。
康熙便往南书房去,姜照皊抱着孩子,回了翊坤宫。
等坐定喝了杯茶,她才有些缓过来,接受了康熙有疾这个设定。
没忍住笑了笑,这样的康熙,反而接地气了些。
她随口问:“郭络罗贵人如何了?”
近来一直在听她的八卦,今儿被这个讽刺了,明儿被那个嘲讽了,有了好事就抢,有了坏事就往她的头上推。
皇贵妃和佟贵妃哪管那么多,循着事,该罚就罚,该训诫也没留情。
佟贵妃处理宫务时间比较短,还没有皇贵妃的养气功夫,见此就有些烦。
“去问问郭络罗
家怎么教女儿的,事儿精托成的。”
她是真下了命令,郭络罗家原本因为小女儿落选就有些忐忑,这宜嫔成了贵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今皇贵妃问责,家里头老太太登时撑不住了,当晚就有些不大好。
从上到下都绷着脸皮子过,谁也不敢再仗着宫里头贵人行事。
老太太拄着拐杖敲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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