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地位上来了,倒是没有那么阴晴不定,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变成笑面虎了,面上温柔内心毒极。
今儿瞧瞧她不过随口一说,皇上就允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隆禧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开始为自己谋取福礼:“这参选过的秀女,还未定下的都可以吧?”
未参选过的,他也下不去手。都在十六以下,跟孩子似得,没趣。
现年十九的隆禧觉得,他是个成年的大人了。
姜照皊笑了笑,没说话,就听康熙沉吟道:“原本也有几个备选,你自个儿相看去,瞧瞧合不合心意吧。”
原本也没想着叫他真满大街找去,要是身份地位不合,最后又养出感情来,岂不是乱套了。
隆禧鼓了鼓脸颊,说好
的自己寻,最后还是跟以前没有区别。
康熙看了他一眼,他登时不敢说话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皇上哄仁妃的,哪里是真的为他考虑,亏他还当真了,畅想在街头街角遇到美人,便可以求娶呢。
就在这个时候,烧烤架也已经摆好了,姜照皊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上前,看着分门别类放好的肉蔬,有些无从下手。
康熙就手把手教她,示范一下怎么翻面,在什么时候刷蜂蜜,又在什么时候可以撒调料。
他如数家珍,显然是做惯了的。
姜照皊信心满满,笑吟吟道:“您就等着吃吧。”她一口气烤了好几串,翻面翻了几次,就有些不耐烦,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可怜巴巴道:“您瞧这熟了吗?”
肉串的皮都还没变色呢,康熙知道她是烦了,就叫她在一旁坐着,他来烤。
他喜欢烤肉,总觉得那香味在手里头迸发,引的旁人垂涎欲滴,偏偏又吃不到嘴里。
特别是仁妃在一旁等着,眼巴巴的望着他。
姜照皊等久了,有些无聊,就溜溜达达的看旁人去了。
康熙一回神,找不见人了,目光巡视,就见她立在一个小宫女身边,温柔的教别人烤肉。
一个敢教,一个敢信。
小宫女战战兢兢,抬头的时候,眼神却濡慕的紧。
见周围无人,便小小声道:“前些日子,江贵人那事,原本要周围宫女都殉葬的,还未谢过仁妃娘娘救命之恩。”
江贵人死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要殉葬,但是像她们这些外面洒扫的,其实只属于延禧宫,只是放在她名下罢了。
后来一并要殉葬,被仁妃拦了,说用纸扎代替。
就是多放几块玻璃,也比人强。
姜照皊都把这一茬给忘了,她看了一眼这个小宫女,瞧着约莫刚进宫,身量还未长成,怕是不过十三四。
当初也是瞧见她,觉得年岁太小了些,偶尔拦了。
殉葬制原本就是恶习,拿人命去填死人坑。
“既然活下来了,以后就要好好的呀。”她笑吟吟的摸了摸小宫女的头,浅声问:“你叫什么,现下在哪当差?”
小宫女羞涩一笑,躬身道:“奴婢名唤夏芒,今年十四,现下在浣衣局做洒扫宫女。
”
这是最低层的宫人了,基本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做。
今天出来,也是都不愿意爬山,但是爬不动,惹了笑话被主子厌弃,直接丢在山上,那就要命了。
但是这后勤又必须有人,可不是把她推了出来,年纪小,根基又不稳,无人会帮她一言半句。
姜照皊没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笑了:“好好当差。”
说完就走了,这小姑娘长的喜相,有点幼态的意思,眼睛又圆又大。
夏芒目送主子离去,嘴角抿了抿,想要说能不能过去她宫里当差,话未出口,自己又咽下了,翊坤宫是宫里的热门地方,多少人削剪了脑袋也想进。
然而压根不缺人,就算使法子递钱也进不来,压根就没有门路,不知道何时缺人,填的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叫人摸不着头脑。
姜照皊知道,很多人想进翊坤宫,也有很多人不愿来。
她溜溜达达的一路走,又折回康熙身边,托腮看着他烤肉,就算是做事,他也脊背挺直,动作优雅,千岁绿的马蹄袖挽起来,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腕来。
他手很大很暖,骨节修长,白皙俊秀。
姜照皊瞧着发呆,等回神,就见康熙含笑望着她,手里捏着一串羊肉,见她回神,意味深长道:“想吃?”
她红了脸,乖巧的嗯了一声,就伸手接过那羊肉串。
离康熙近了,他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在。”她方才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看懂了。
姜照皊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她低低反驳:“臣妾没有。”
看着康熙那好好好,你没有的敷衍眼神,她决定不再解释,好生吃自己的羊肉串。
只低垂着的脸颊,到底红透了。
她强装镇定,对康熙的流氓程度,进一步了解。
除了她,三王和公主都会烤肉,一边烤一边吃,还挺有意思的。
几人聊的都是家国大事,姜照皊不好在人前插话,就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康熙倒茶摆筷,伺候的殷勤。
红枫缓缓飘落,落在人的周围。
姜照皊看了看,突然就想起来一首歌,好像歌词大概是,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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