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就是疲累了些,好多东西都刚开始,他忙着东奔西走,瞧着瘦了一大圈,朕给他拨了侍卫保护他,你放心且是。”
时下各地都不太平,自然不能叫他两手空空的来回走。
说起来康熙也挺感慨,原以为做了商人,身上染了铜臭味,他可能就无法跟姜爱卿交流,谁知道对方一点没变,甚至更加平和儒雅。
“银钱不是最能改变人的么?”他有些疑惑。
姜照皊觑了他一眼,笑了,慢悠悠道:“大概这钱,到的不是自己口袋。”
自然能保持冷静。
姜家不缺钱,可以说富的流油,所以当初原主在冷宫里头,都时不时能送钱进来,这打通层层关卡,用了一年,砸进来多少银子,数都不敢数。
也就是原主爱上皇上,一时心灰意冷,不肯理会这些。
姜中檩就是喜欢做生意,银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数字。
自然不会为了银钱移性情,甚至可以说,有钱就像得道,这道行上去了,人的气质也就出来
了。
康熙感慨:“以前真是委屈姜爱卿了。”
姜照皊想了想,歪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委屈,因为还是在跟银钱打交道。”
康熙一噎,无言以对。
闲闲的说着话,两人没有再议论朝政,而是说起玻璃的事来,玻璃研制出来这么久,才刚刚达到量产,这京城的大户人家,已经开始把纸糊的窗子换成明亮的玻璃窗。
窗帘布的问题也解决了,暂时用帐子来顶上。
就是有些费钱。
“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康熙问。
姜照皊一脸懵的看向他:“啥?”这傻呆呆,看起来就不像有好法子的样子。
轻笑了笑,康熙温柔的将她颊边一捋碎发别在耳后,牵着她的手,在雨后的皇宫中,慢慢行走。
天地都变得清新起来,一切被雨水洗刷的很干净。
姜照皊驻足,看着不远处的琉璃瓦,这片辉煌的建筑,未来会看尽历史变迁。
“您是个好皇帝。”她道。
不得不说,她对康熙是佩服的,她说的那些话,天马行空,东一句西一句,但是他能很好的提炼,并且精准找到可以实施的点。
康熙被夸,心里高兴,跟大暑天喝了蜜水一样舒坦,然而面上却仍旧是骄矜的抬了抬下颌,不置一词。
两人在一起的久了,对彼此都很了解,一个小动作都能清晰明确的指导对方的意思。
又玩了一会儿,康熙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姜照皊在屋里憋闷的久了,不愿意回去,就溜溜达达的在宫里头转悠。
潮平立在她身侧,由着她搭着胳膊走。
魏珠就在边上讲故事,什么鬼怪都有,重生之类,姜照皊听了好奇:“这重生是什么?”
“也是在民间听的,说是有一家生的孩子,打从出生起,就能知能言,后来就直说自己是桃花村里头的人,就连父母亲人也能说出来。”
他们在的地方,和那桃花村隔了几十里地,一个小小孩童,哪里能知道那么远的事。
后来家里头被他念叨的烦了,就抱着他去寻亲。
可不是桃花村里头,有一家门前种柳树的,上前一问,什么信息都对上了。
他说的眉飞色舞,姜照皊听的津津有味。
潮平清了清嗓子,淡淡道:“《镜
花缘》还讲的穿越的事呢。”
冷冷的斜睨一眼魏珠,潮平慢悠悠的开口,将对方一口气怼到开不了口。
“去前面坐坐。”姜照皊道。
这些她都知道,不过随口一问,但是潮平会跟魏珠争宠,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看着潮平依旧四平八稳的脸颊,姜照皊没忍住笑了,柔声道:“你俩呀。”
偶然拌嘴,看着魏珠被气的说不出来话,说实话,挺爽的,就可能对魏珠的心灵有小小伤害。
等回到翊坤宫之后,刚好到用午膳的点,今儿吃的倒丰盛,鸡鸭鱼肉尽数都齐了。
用罢午膳漱口的空档,就见白苏皱着眉头从外头进来,一脸不虞道:“娘娘,最近宫里头传疯了,说您……”那话有些难听。
她说不出口。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轻声问:“说什么?”
白苏的视线扫了一眼她肚腹,气闷道:“您会生。”自然是一些不会生之类,偏又霸占着皇上,不叫旁人生。
她听了生气,又难受。
姜照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随她们说去,多大点事,本宫都不在意。”
有时候人言可畏,有时候人言又轻的你寻不到。
她仔细盘算,如今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快到瞒不住的时候了,满三个月再说出来,一般妃嫔都不能拖这么久,没有康熙的默许,诊断当时就要上报,自然闹的阖宫都知道,这样以来,在危险的前三个月,就很难保住。
白苏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觉得生气。
如今宫里头是太皇太后主事,如何能叫后宫有流言起来。
想到这里,白苏脸色惨白,她凑到姜照皊耳边,小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老祖宗历经三朝,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后宫都拿不住。
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任由流言传播,就是要给她个警告提醒。
亦或者是,想要给康熙听听,这后宫里头都是怎么想的,给他提个醒,让他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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