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叫她尝到那铺天盖地的苦涩。
淹没。
不得挣扎。
她心里弥漫着恨意,却又不知该恨谁。
恨姜贵妃吗?此事又与她何干。
不爱她的人,不愿意宠幸她的人,是皇上。
恨皇上吗?人家看不上眼,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那应当恨谁。
恨送她入宫的家人?似是也有些不妥。
佟贵妃有些茫然,又有些委屈, 憋了一肚子的难受痛苦,却无处可诉,只看着姜贵妃掉眼泪。
那些未尽的话语,她希望姜贵妃能懂,却又知道她不可能懂。
姜照皊被她哭的心碎,手足无措的挥舞了几下,想了想,还是把她搂到怀里,学着康熙抚慰她的模样,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哄她:“乖,别哭啦。”
一边哄一边慌,佟贵妃素来通透又知机,很少有这般嘤嘤哭泣的少女态。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这样了。
然而她越哄,肩头的濡湿感越重。
姜照皊苦着脸,有些无从下手,哭泣的少女到底要怎么会。
“乖,你别哭呀,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她细声细气的哄。
“嘤。”佟贵妃越听越想哭。
原本只是一点泪意,在她温柔的怀抱
中,竟然想要放声大哭,想要真切的告诉她,她到底有多难受。
等把佟贵妃哄好,姜照皊觉得有点累,坐在交椅上,小口小口的啜着茶水。
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敢多说什么,万一这又招惹的哭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佟贵妃发泄一通,心里倒是顺畅了些,看着姜贵妃的表情,她鼻尖一酸,这么好的人,也无怪乎皇上喜欢。
想着方才她稳稳当当的搂着她,轻轻哄着,她就在想,若是有这么个男人,她定然愿意嫁给他,不要后位也成。
羞赧的瞥了一眼姜贵妃,她慢悠悠道:“我还想……”
看对方那受惊兔子一样的眼神,佟贵妃没忍住笑了,柔声道:“往后想必要多叨扰你了。”
姜照皊松了口气,不哭就成,她算是怕了。
这终于明白,康熙面对她哭的时候,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到底是有彷徨无奈。
“无事,你若喜欢,尽管去便是。”她随口道。
佟贵妃能够做朋友,自然比做敌人好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就分开了。
等到佟贵妃去禀报宫务的时候,就见康熙看她的眼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以说态度很差了。
佟贵妃奉上小札,还未走,就听康熙冷笑道:“以后少去寻姜贵妃。”
他都还没有被搂着哄呢,先被她摘了桃子。
这佟贵妃没有坏心倒还好,若是存了坏心,这般哄着姜贵妃信任,到时候背叛了,她岂不是又要伤心。
“姜贵妃在您眼里头,到底算什么?”她低声问。
康熙一时怔住,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佟贵妃说告退,人就真的躬身离去。
他在想,姜贵妃,算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因为他不许她去找,就要这样讲,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康熙想不明白,他甚至觉得,自己为了姜贵妃好,才会去这么做。
“放肆!”康熙拍桌。
冷笑道:“干卿何事?”
佟贵妃忍不住又想红眼睛,帝王对她怒吼,这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但此处没有哄她的人。
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她才轻声道:“是不干臣妾的事,只臣妾一心为着姜贵妃着想,自然喜
她所喜,忧她所忧。”
说了一句之后,佟贵妃转身就走。
她害怕挨打。
谁知道身后的康熙并没有反应,而是怔在原地,似是在想,什么叫喜她所喜,忧她所忧。
康熙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不出来答案,决定去寻姜贵妃,听她自己说。
等到了翊坤宫,就见她坐在廊下,精致的小脸迎着光,带出几分剔透的白皙。
“姜贵妃。”
“请皇上安。”
口头上见过礼,康熙挨着姜照皊坐下,直接将心中疑问问出。
“谁跟您说的?”她没有回,而是先问了一句。
康熙一怔,他问:“你怎么知道是旁人说的。”
姜照皊笑了笑,他作为帝王,你可以要求他做个仁君,但是你不能指望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帝王,知道什么叫人权。
他对她们,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不管宠爱是,就连喜欢亦是。
“是佟贵妃。”康熙低声道。
姜照皊了然,她其实猜到一点。看向一旁的康熙,沉吟了片刻,仍旧说道:“您觉得,臣妾该不该和佟贵妃好”
跟谁好的意思,不过是玩的好。
但是康熙想岔了,不高兴道:“你都有朕了,怎么会想着和旁人好?”
姜照皊无言以对,只能说心里想的什么,这就爱说什么。
“和她玩。”
她补充。
康熙想了想,若是按他以往的想法,自然是不许的。
但经过这一遭,他就试探着问:“可是先问过你的喜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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