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满足地抚着永琮的脊背,叹了口气,“四哥好福气!弟弟我真想把永琮抱回府去……”
乾隆冷笑一声,“想得美。又皮痒了?”
吴书来偷偷地笑,和亲王不就是皮痒吗?想抢走万岁爷的命根子,万岁爷还不和他拼命喽!
不远处,湖光掩映的假山旁边,愉嫔牵着五阿哥永琪的手,远远地望着这边。
初来圆明园,乾隆给每个读书的阿哥都放了几日假,让他们和额娘好好聚聚,故而永琪这几日和愉嫔住在一处,玩得十分尽兴。
永琪仰起头问愉嫔:“额娘,那是七弟吗?五叔都没有抱过儿子……”
是啊,和亲王都没有抱过,更别提万岁爷了。
愉嫔特意带上永琪出来逛园子,就是抱着偶遇皇上的想法。她还让永琪准备了几首诗词,在这儿背诵,皇上定能听见的。
她杏眼暗沉了下来,手里捏着的帕子变了形。
“永琪,只要勤奋读书,皇阿玛总会发现你的好。”愉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蹲下身子摸了摸永琪的额头,话语轻轻的,不知道说给谁听,“受宠又如何?长大后,别是锦簇的绣花枕头才好。”
*
宫人禀报,皇上、和亲王和七阿哥来了。
太后喜不自胜,“哀家也有好久没见弘昼和永琮了!”
裕贵太妃在乾隆初年就被弘昼接出宫外奉养。她住惯了寿康宫偏殿,时常进宫和太后说说话,打打叶子牌。
太后和裕贵太妃在潜邸的时候关系就好。一个钮钴禄格格,一个耿格格,两人都不受宠,多年扶持下来,说是亲如姐妹也差不离了。一前一后地生了儿子,主子爷明显更看重弘历,耿氏也没什么怨言,在形势明朗之后叮嘱弘昼辅佐弘历,万万不能生出其他的心思。
要真的争起来,弘昼也是有继承大统的资格的。
但因为亲额娘的缘故,弘昼没什么大的野心,太后心里门清,对裕贵太妃就生了许多感激,对弘昼称得上是宠溺放纵,弘昼要做什么都随他去。
和亲王弘昼头一回在府里办“丧事”的时候,乾隆都懵了。惊吓过后便是怒火,这般荒唐,成何体统?
还是太后拦住了他,不让他惩罚弘昼。有了太后的支持,弘昼就不怕了,年年来个四五回“丧事”,还是活蹦乱跳的。
“皇额娘,额娘。”弘昼笑眯眯地准备行礼,太后嗔了他一眼,“还抱着你小侄儿,行什么礼?来,坐哀家身边来。”
乾隆一瞧,和敬也在这儿。还没说话,裕贵太妃就乐呵道:“和敬方才去寻永琮,扑了个空,回来还与我们抱怨呢。”
乾隆板着脸,“抱怨?”
转眼看向和敬,“莫不是忘记惹哭弟弟的事了?”
和敬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皇阿玛,没,没有。”
和敬欲哭无泪,一想到拨浪鼓惹出的惨剧,她的手就隐隐作痛起来。原本想凑上去逗永琮的念头也没了,无精打采道:“女儿不想抄诗……”
乾隆见女儿这么不禁逗,哈哈大笑,连窝到太后怀里的永琮都嘎嘎笑了起来。
和敬:“……”
作者有话要说: 和敬: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24章 赏花
和敬目瞪口呆,回过味来了。
他们这是联手取笑她呢!
好啊,就连什么都不懂的永琮都在笑。和敬本想作出生气的姿态,想了想又忍不住了,用帕子遮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心里恨恨地想,她这是绕不去抄诗的坎儿了!
被取笑多了,和敬也放开包袱,自我安慰道,我就彩衣娱亲一回。
她青葱的手指点了点永琮,哼了一声:“还笑?小心步姐姐的后尘,明儿就罚你抄诗去。”
永琮眨着无邪的大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模样。
什么抄诗?
乾隆掀开袍子落座在黄花椅上,片刻后宫人奉上了降火的清茶来。弘昼扯了扯衣领,擦掉额间的汗珠,享受地喝了一口茶,一边悄悄和乾隆道:“四哥,永琮那小滑头,故意埋汰他姐姐的吧?”
乾隆含笑不语,眼神里透露出认同来。
弘昼咂咂嘴,永琮这娃娃,真是有灵气!
和敬看着弟弟,心里痒痒的,朝太后撒娇道:“皇玛嬷,您就让我抱一回。”
永琮吐着泡泡想,坏姐姐,我才几岁哇!笔都握不动呢,丧心病狂地让我抄诗。还想抱小爷!
和敬清脆的话音刚落,永琮就动了。他使劲地往太后满是佛香的怀里缩去,用后脑勺对着和敬,不断地喊着“咿呀”声,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
和敬不可思议道:“永琮这是听得懂我说话?还记仇呢!”
弘昼喝完茶,用袖子抹了抹脸,插嘴道:“这小子可记仇了。”说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刚刚逛园子的情景,“还不理人呢,要五叔赔罪才给抱……”
裕贵太妃瞪了弘昼一眼,这混不吝的,耍宝都耍到小侄儿身上去了。
太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桂嬷嬷忙给她顺了顺气。太后摆摆手,把永琮往怀里带的更深了些,嘴里不断喊着“心肝”,接着一顿揉,“乖乖,不要姐姐,皇玛嬷抱着你!”
皇玛嬷就是宫里的另一根金大腿,有时候皇阿玛都拗不过她!永琮小脑瓜里亮起了灯泡,乖巧地把光脑袋靠在太后的衣襟旁,不时地蹭蹭,很是依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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