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感叹了一句,“七弟这般可人,就连蔡师傅也会心软的。”
永珹一愣,不知道怎么回话,蔡师傅心软吗?
……
早读很快就结束了,林宝收拾好桌上的用具,屁颠颠跟着永琮到了专门授课的屋子里。几位师傅已经候在里头,永琮一见,便长大了嘴巴。
这些师傅,他都认识的!
张若霭张大人,梁诗正梁大人,还有傅恒小舅舅,讷亲大学士……
这阵容,也太豪华了一些吧?
张大人他们,都是教过太子二哥的老师傅了!
永琮踏进门槛的脚步迟疑了一瞬,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直觉自己做不成咸鱼了。
几位大人见到永琮,眼睛里都放出光来。傅恒就不用说了,这差事还是他特意求来的,抽空教教小外甥,真是再好不过的美事了。
至于张若霭他们,是乾隆任命的轮值师傅。
张大人与梁大人想起了五年前的一场大朝会,他们撰写夸赞七阿哥的贺文,被万岁爷夸出了花来,一路官运亨通,现今也是顶尖的大学士了。
升官最重要的还是靠他们的才学,但细细想来,与七阿哥不无关系。
都是缘分啊。
张大人看向永琮的眼神分外和蔼,永琮咽了咽口水,悄悄地退后了一步,耳尖也泛起了红来。
他想起来了!这就是超级无敌彩虹屁贺文的发起者张大人!
永琮有着小小的害羞与不自在,等到行拜师礼的时候,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穿得有些臃肿,加上小豆丁一般的身量,称得上一句圆滚滚,有模有样拱手的时候差些摔到了前面去。不一会儿,永琮的脸颊就通红通红的。
傅恒憋着笑,忍不住摩挲了一番指尖,其余的大人们也满脸笑意,抖了抖肩膀。
“郑重”地行过了拜师礼,师傅们开始了自我介绍。
“从今往后,臣与梁大人便是七阿哥的汉学师傅……”张若霭笑呵呵地道,又指了指讷亲,“钮钴禄大人乃阿哥的满文师傅。至于富察大人,教的是骑射与武学。臣等每日轮值,绝不懈怠……”
永琮深刻地感受到了皇阿玛对他的期望。
让朝廷的中流砥柱盯着他读书,哎呀,背书的时候万一睡着,都不好意思了呢。
永琮很快端端正正地入座,屋子里只留下了讷亲,还有他的贴身小太监林宝。
永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圆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刚刚开始上课,得认真听讲,给师傅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绝对不能睡着!
至于偷懒……嘿嘿,过几节课再说。
讷亲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想,太子殿下的亲弟弟,不知道天资如何?
太子爷亲自叮嘱了,他这个七弟惫懒,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讷亲看着面前的乖学生,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不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为人师表的满足感顿时袭上心头。
他心想,七阿哥乖巧的很,哪有殿下说的那般惫懒?
*
第一天入学,真正地到了上书房后,永琮的新鲜劲足足的,看什么都新奇。
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永琮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火急火燎走到了外间,林宝已经拎来了食盒,掀起盖子,霎那间饭香四溢,永琮的口水都出来了。
凑上去一瞧,哇,还有御膳房的点心!
永琮分外感动地抱着食盒,嗷呜嗷呜地大口吃了起来。
永瑢专门来寻他,此时坐在他身旁捧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风卷残云的弟弟。
不一会儿,点心没了,肉食也去了一半,七弟就差脸蛋埋进米饭里,来个亲密接触了!
他还准备关心七弟来着,问他进学的第一天,有没有什么困难找六哥。
永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地用膳,很快,食盒就见了底,他拍拍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小手一瘫,吧唧吧唧嘴,“好次。”
永瑢隐约听说过永琮吃货的名头,真正见识到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探头一看,嚯,吃得干干净净的,七弟的小肚子到底多大呀?
咦?食盒底部有一张小纸条?
永瑢拽拽永琮的手,兴奋道:“看!纸条!”
永琮眨了眨眼睛,扒拉出小纸条,展开一看,上书八个字——
好好学习,不要睡觉。
龙飞凤舞的,正是他二哥的字迹。
永琮:“……”
二哥真是无孔不入!
“我才没有睡。”永琮嘀咕道。
*
下午的骑射课,永琮第一次接触弓箭与马匹,兴奋地绕着小红马转来转去。
傅恒专门挑来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并不高大,给六七岁的孩童初学骑射,再适合不过了。
每个阿哥都在演武场上练习骑射,不过占据了不同的位置,跟着的也是不同的谙达师傅。永琪远远地瞧着这边,握住缰绳的手紧了一紧,转头与一旁坐着的永珹道:“没想到……竟是富察大人……”
永珹身子不好,乾隆就免了他的骑射课,准许他在一边观摩。他此时的表情罕见的有些复杂,七弟也太过受宠了吧?
乾隆十二年,与大金川的决战中,张广泗率军败退三十里地,定贝勒永璜也毁了容。乾隆大怒,召张广泗回京,经军机与六部商议后,擢监军傅恒为大军主帅,并重新提拔了名将岳钟琪前往金川,作为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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