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顿时觉得天崩地裂。他的弟弟才五岁,懵懵懂懂的年纪……
他立即去顺天府衙门报官,但却被衙役拦在了外边,说到底,八岁的孩童,顺天府是不让进的。
有心善的衙役建议他告诉长辈,好让长辈前来报官。
长辈?他还有什么长辈?阿玛远在天边不闻不问,继母巴不得弟弟消失了去!
善保一向隐忍,心智不同于常人,但接二连三的打击袭来,他再坚强也支撑不住了。
他软倒在地,于顺天府的衙门外号啕大哭。
听到动静的衙役们拿了棍棒就要驱赶,恰好被太子看到了这一幕。
太子前来顺天府,与府尹商议京城戒严的章程,拦住人一问,就问出了一位历史名人出来。
永琮听说过和珅,太子自然也听说过和珅,原名叫善保,应就是这个孩子了。
他想得更透彻,更深远,永琮的身边,除了宗亲大臣,也需要一位截然不同的伴读。
善保够聪明,够果决,他可以教会永琮许多东西,同时,经受了全天下最好的教育,善保必定会成长得更为出色,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为大清添砖加瓦。
与上书房相比,咸安宫官学算什么?
太子告诉善保,等救出了他的弟弟,他就要上任成为七阿哥的伴读,问善保愿不愿意。
善保是抓住机会就不惜一切向上爬的人,怎么会不愿意?
祖坟冒青烟的好事降临在他的头上,善保喜极而泣的同时暗自发誓,学成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太子殿下。
太子告诉他,七阿哥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六岁的年纪,贪吃贪玩,不谙世事。这样一说,善保心里就有数了,勾勒出一个与弟弟相似的形象,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七阿哥与他的弟弟长得有些相像,一样的包子脸,可爱极了。善保经历过黑暗,最向往的就是光明,一见到永琮,心里的好感度就突破了天际。
“……”善保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的手,被软软的抓住,七阿哥希冀非凡的眼神盯着他,像是说,快答应呀。
继母从不管他,善保很小的时候就当家了,对金钱分外敏感,有着说不清的执念。
他抿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七阿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有自信,一定会好好地管理七阿哥的小金库的。
永琮得了准话,恨不得一跃三尺高,一扭头,就见太子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永琮心里一个咯噔,完了,不会掉马了吧?
他心里咬着小手帕,流着泪,恨不得抽死嘴快的自己。
永琮飞快地补救道:“二哥,我看善保长得好,就,就想把钱给他……”
越说越是小声,太子快听不下去了,哼笑一声,小蠢蛋!
“知道了。”
现在他确定了,就算弟弟是穿越者,也是继承了孩童本性的穿越者,蠢蠢的,傻得可爱。
臭小子,才意识到自己掉马了啊。
太子猜测,永琮过分聪明,可能在襁褓的时候,就听得懂大人们的话语了。
要不是因为善保,永琮是不是要瞒一辈子?
他继续顺藤摸瓜地回想,可回忆了半天,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永琮在现代是做什么的。
……总不会是小学生穿越吧?
可小学生,多数还没学习历史呢。
或许听到了水泥,永琮就明白了他这个二哥的身份,只不过憋着不认亲,难道……是想当永远的咸鱼?
太子幽幽地想。
永琮不知道,他的马甲被扒了个底朝天,半点都不剩,更被太子勘破了本质——因为想做一条吃喝玩乐的咸鱼,才掩盖了马甲。
此时,永琮心惊胆战地回望,差点哭唧唧,谁知他二哥重重地揉了揉他的脸蛋,俊朗一笑,又一阵风似的带着善保走了,明儿善保才会正式上任。
那笑容让永琮心肝儿颤,神思不属,傅恒以为他是见了新来的小伙伴,所以兴奋,于是大手一挥,让他多休息了一刻钟。
学射箭,也不能急于一时。
勤勤恳恳当了好久背景板的福隆安:“…………”
我恨。
很快,一天的课业结束,永琮严肃地皱着半天眉头,想通了。
被二哥发现了马甲也没什么,永琮想,自己最多会背24元素周期表,他还能逼小爷造航空母舰不成?
文理有代沟,他是真不会搞什么创造发明。
只需跟在二哥身后,呐喊666就好了!
不对,文科生还是有大用处的,以后学好了诗词散文,还可以给二哥撰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超级彩虹屁,载入史册,千古留名!
马甲暴露了,这不是主要的问题。
主要的问题是,他明明耳熟水泥、肥皂这些事物,也知道二哥穿越者的身份,却瞒了二哥这么久……
要是他被瞒着,他也会生气的。
永琮一边走一边沉思,该怎么做,才能消下二哥的火气呢?
现在就得考虑起来,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墨书发现今儿七阿哥特别沉默,用膳也没有平日里狼吞虎咽了,而是慢条斯理挟着米饭,吓了墨书一大跳。
“阿哥,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是上课受了委屈,还是饭菜不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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