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乎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憋住笑,揉了揉永琮的小脑袋,“我们堂堂七爷,当然是配的。”
又瞥了一眼青果,沉声道:“青果格格,孤的弟弟年幼,你可不年幼了。且不说你们的年龄差太大……单单是诱骗一个孩子私定终身,该当何罪?”
一下子,就把罪名扣全部到了青果的身上。
其余人见太子发话,就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顺着太子的思路想了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诱骗孩子,私定终身?
赠予香囊这个举动,的确算得上私定终身了。
况且,这孩子还是大清的嫡皇子,最受宠的那一位……
真要论起来,青果死上十次,也是不够的!
一项一项罪名落了下来,青果却是六神无主了。
她眼泪成串成串地掉下,跪在草地上,不住地抖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太子殿下明鉴,妾身万万没有诱拐七阿哥!”
或许真如首领所说,青果自小受的是汉学教育,肌肤不像草原女子那般风吹日晒,而是白皙娇嫩,配上娇美小巧的五官,说一句蒙古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永琮见她还要蹦哒,冷哼一声,生怕皇阿玛和二哥改变了主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即伤心欲绝地大喊:“青果姐姐,你凭什么小瞧于我?!论身份,我是堂堂七阿哥,论财力,我有最会赚钱的伴读,论武力,富察傅恒是我亲舅舅,唯一的缺点,不过没长大而已!难道,站得不够高,也是我的错吗?”
他想了想,又悲愤地补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乾隆:“…………”
太子:“…………”
皇后“噗”地一下,把解腻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于嬷嬷急坏了,赶忙递上帕子,不住地抚着她的背脊,“娘娘,娘娘?”
不仅仅是娴贵妃、纯贵妃,包括三四五六几位阿哥,全部惊呆了。
和敬抓着穆穆的手,恍恍惚惚道:“你那小舅舅,什么时候那么爱演了?”
穆穆是在场唯一一个表情复杂的小豆丁。
震撼,心虚,惊讶,不一而足,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原来你是这样的小舅舅!!!
青果没料到七阿哥穷追不舍,继续给自己套上诱拐皇子的罪名。她已经摇摇欲坠,快晕厥在了草地上。
科尔沁郡王觉得永琮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够直爽,有追求!
科尔沁郡王率先打破了寂静,叫了一声好,“好一个莫欺少年穷!少年慕艾乃是常事,青果做的不地道啊。给了香囊,却想着太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侧头问身边人,“那个词叫啥来着?水,水什么?”
“回郡王爷,叫水性杨花。”
“哦对,就是水性杨花!”科尔沁郡王激昂地站了起来,拱手道,“万岁爷,您可要好好惩治青果,还有辉特部落!”
太子抽搐着嘴角,少年慕艾,慕艾个鬼啊,永琮还不到七岁。
科尔沁郡王一附和,永琮就要绑定桃色绯闻了。小小年纪,这怎么行?
乾隆想着,完了,小色鬼的名头,要宣扬到塞外去了。
小七啊小七,朕知道你想着给永琏解围,可何必这么拼呢?
永琮还想补刀,准备把这劳什子青果打倒,踩到泥里去,让她再也觊觎不了二哥,撬不了二嫂的墙角。
他这般想着,心里美滋滋,面上嚎啕假哭:“青果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在大明湖畔立下的誓言吗?想那日花前月下……”
“闭嘴!”乾隆怒了,皇后也怒了,两人异口同声地斥道。
永琮瞬间闭了嘴,鹌鹑似的不说话了。
乾隆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对太子道:“把他给我拉走,弄点儿烤……烤羊腿,说了那么多话,累了吧。”
太子忍住喷薄而出的笑意,一把攥住永琮,“是。”
永琮喜气洋洋地回到了座位上,享受着二哥亲自为他烧烤的至尊服务。
说了那么多话,酝酿了那么多情绪,永琮也饿了,闻到香飘十里的烧烤味儿,口水差些飞流直下三千尺。
太子亲自喂他吃了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二哥说说,那香囊,是从哪儿翻来的?”
永琮顺嘴秃噜道:“你的寝……没,没,我地上捡来的。”
说完,用无辜的小眼神看向哥哥。
太子哼笑一声,戳了戳他的脸蛋,“不用说哥都知道,是溜进我的寝殿拿的吧?”
永琮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一边嚼着羊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二哥,我这不是干了一桩大好事嘛,别打我屁股,也别没收我的点心……”
他真的没想到,随手放进衣襟的香囊,会有这么大的用处,简直是哥哥的救星哇!
原来那不是二嫂绣的,是有人想要撬二嫂的墙角,偷偷摸摸放进去的。
嘶,要不是他产生了报复二哥的想法……
打住,打住。
万万不能提兔头的事儿,嗯,问就是歪打正着!
太子失笑,“咱们永琮都牺牲这么大了,哥哥再惩罚你,就是没人性了。这次的事儿揭过,不提了,来,张嘴,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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