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和吕先生猛地瞪大眼,鄂聪?!
他不是死在了鬼湖吗?!
就算淡然如吕英,也维持不住笑容了。
高恒如见了鬼一般,颤声道:“鄂聪,你、你没死?!”
不可能!
遇到大火,怎么能够生还?
转而看向鄂容安,他这几日,都在演戏?
鄂容安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上前几步,掀开衣袍,行了个正宗不过的跪礼,朗声道:“奴才参见七阿哥!”
魁梧将领和士兵们同样跪地,行了个军礼:“参见七阿哥——”
余音绕耳,久久不散。
永琮笑道:“快起来,免礼。”
“七阿哥”三个字一出,官员们哗然,高恒呆若木鸡,吕先生罕见地露出了惊慌之色。
他们抖着身子就要下跪,永琮挥挥手,和气地道:“不必,不必。”
永琮上前几步,走到呆滞的高恒面前,意味深长地问:“高大人,近来可安好?”
又转向惊慌的吕英,“吕先生,你呢?”
不等他们回话,永琮扯了扯身上的素袍,笑眯眯地道:“知道我为何穿白的么?为了给你们——送、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永琮:只要我够帅气,就没人发现我的屁股正隐隐作痛!
第86章 褒扬
话音一落, 官员们的脸色骤变,哆哆嗦嗦的,人群之中, 竟还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传来。
和珅皱起了眉,抬眸看去, 什么人?也配七爷给他们送终?
福隆安低低地叫了一声:“表哥。”
送终这个词儿,要是让万岁爷听见了,千刀万剐都是轻的了。
又上前几步,附耳小声道:“吕英是白莲教的余孽, 您千万小心一些……”
吕英武功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永琮闻到尿骚味,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笑眯眯地比了个手势, 让小伙伴们放心。
高恒的面容已经白得不能再白,姿势僵硬极了,粘稠的恐惧至心底涌上,涌到口鼻之间,他张了张口, 说不出一句话来。
鄂聪竟然是七阿哥假扮的!
中宫所生,太子殿下的胞弟, 宫中最为受宠的嫡皇子,谁人不知晓?
阿玛高斌做大学士的时候,高恒住在京城也有好些年,自然听说过七阿哥的声名。七阿哥出生于佛诞日, 天降甘霖,汉臣们集体进献贺文,皇上龙颜大悦……
诸如此类的传闻, 无不体现了七阿哥的圣眷之浓。
五年前,高恒被任命至江宁为官,江宁一带,亦流传着七阿哥的事迹。六岁手刃刺客,聪慧灵颖,英武不凡,隐隐被冠上了神童之名;百姓们议论的时候,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赞扬推崇之情溢于言表。
算算年龄,七阿哥恰好十一了,与“鄂聪”同龄。
他怎么也没料到,儿子口中表面聪慧,实际愚蠢,自作聪明把自己作死的纨绔少爷鄂聪,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假身份!
难怪,难怪他从未听说过鄂容安有侄子,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难怪“鄂聪”要与儿子交好,定是他故意为之的!
他是奉了皇命,前来查案的吧?
七阿哥小小年纪,演技居然炉火纯青,把他们几个老狐狸一道骗了去!
高明哄他画的押,根本不算数。鄂聪这个人都是假的,画押哪会有真实的效用?
好算计,好心机!
他栽了,栽在了一个小娃娃手中。
高明又惊又怕,还有一股被愚弄的愤怒,当即铁青着脸,颤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江宁府,竟劳动了七阿哥亲自出马,扮作鄂大人的爱侄……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此话一出,再次哗然。
有些官员没见过鄂聪,只知晓他死在了鬼湖之中。
鄂聪是七阿哥?
不能。鬼湖怎么能够生还呢?
他们彻底地慌了,眼睛赤红赤红的。
江南大营都出动了,他们就没有回府的可能。七阿哥亲自查明了贪腐之案,接下来,他们即将被押解进京,三堂会审,抄没家产,家眷同样没有好下场……
刀光锃亮,直直地对着他们。有人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吕先生惊慌过后,是唯一一个极快冷静下来的人。
他目光摄人,紧紧地盯着永琮,手掌紧握,也不再装作正气凛然、温文尔雅的模样,双眼阴鹜极了,嘶哑着声音道:“不知七阿哥编造了什么罪名,把我们一道抓了呢?抓捕朝廷重臣,须有旨意,还有证据……单单凭莫须有之罪,草民不服!”
这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官员们如梦初醒。
是啊,他们与高恒同流合污,之所以如此放心,不就是因为真正的账簿消失了么?
银子和账簿都交由高恒保管,朝廷派来的高官都没发现,凭什么七阿哥一个半大少年可以?
他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接二连三的“奴才不服”“臣不服”响起。
永琮上上下下打量了吕英一番,真是个人才,煽动能力一流啊,心理素质也是一流,这么快就找到了脱困的办法。
不过,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鬼湖中央底部,遍布金银宝藏,还有一箱账簿。账簿已重见天日,只等快马加鞭运送回京;至于金银么,随时可以打捞。”永琮微微一笑,亮起了一道金令,“没有证据,我哪敢亲自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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