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解释了,没必要。
白费唾沫。
阮阮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瘦削,苍白,整个人都萦绕着病态的气息,唇瓣白的可怕,不动的时候特别像死人,让人情不自禁伸出手试探鼻息的那种。
睡着的白颂看起来柔弱又乖巧,那张满是谎言的嘴紧紧闭着,不会再说出那些勾引人地,欺骗她的话。
阮阮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就像是在摸石头一般。没有上好的触感,又冷又硬,颜色也不好,但她就是舍不得松手。
她自己都不说清她是什么心理,但就是想,TM白颂死也要死在自己眼前。
阮阮的视线落在白颂眼睛上缠绕着的已经变成红色的绷带上,滑到她伤痕累累的脖子上,想起白颂好几次趴在地上可怜狼狈的模样,阮阮内心忽然有一瞬间的空虚无助又茫然。
之前的执着就像是没打好地基的高楼,顷刻间崩塌。
阮阮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折磨白颂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单纯只是恨白颂的话,那自己可以杀了她,甚至可以让她以千万种方式痛苦不堪地死去。
完全不需要羞辱她,更不需要处心积虑地让她幡然悔悟明白当初选择自己才是最明智的。
她到底是恨着她,还是爱着她?
阮阮不敢细想,她怕得出的答案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她没法原谅白颂对自己所作的一切,更无法原谅即便被如此对待还依旧犯贱的自己。
……
白颂存了死志,不吃不喝甚至不睁眼,求死的愿望非常强烈。
让人怀疑,如果她不是个瞎子,肯定就去找其他能快速弄死自己的法子了。
阮阮强行给她喂饭,但事后全被她催吐了出来,这样来回一折腾,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鬼一样,身体每况日下,喘气都有些艰难了。
阮阮自己还没弄清楚她内心的情绪,就被白颂脱控的行为搞得暴躁不安。
每天就像是涨满了怒气的充气娃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掉。
起初,她的怒火全宣泄在了丧尸上,周围的丧尸差不多被她全灭了,就连外城的丧尸也被她引来歼灭了。
等到没有丧尸可杀的时候,阮阮心里的气越积越多,最后气冲冲去找了白颂。
白颂饿了差不多七八天,即便有营养针支撑着生命体征,但也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是一个标准的睡过去就不想再醒来的姿势。
阮阮一进去就火冒三丈,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将人直接打醒。
但白颂的身体太弱了,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吹倒,更不用说她的异能了。
阮阮现在还不想白颂死,她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你还记得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吗?”阮阮忽然问道。
白颂眼皮子动了动,但没睁开。
一她没力气,二她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
阮阮继续说道:“你想死的话,黄泉路上走慢点,我会让立刻让她下去陪你的。”
白颂眼睫毛使劲颤动,她脸面朝向阮阮说话的方向,哆嗦着嘴唇:“你,你真是个魔鬼。”
“我这个魔鬼,是你亲手从地狱放出来的。”阮阮勾了勾唇角,“白颂,当初你那么下贱,就只为了想活下来,那现在呢?你不是应该像狗一样地跪舔我吗?我的能力比李昊强,李昊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怎么,现在做出这种高姿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把早已撕下来的脸皮再戴回去?你也不看看那脸皮烂成了什么样,还能用吗?”
白颂听不得她口中所说的侮辱的话。
她从始至终都没卖.身。
而且,即便她迫不得已卖.身,卖给谁都行,死也不能卖给阮阮。
不管阮阮本人怎么想,她对自己和阮阮关系的定义,不容亵渎。
虽然她现在不爱阮阮了,但那份美好的爱,会一直在她的心里!
阮阮的心成了石头,白颂的没有。
她虽然身处最黑暗的地狱,但因为阮阮一直活在她心里,所以她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方世外桃源,存在着这世间的美好。
她不想伤害无辜,尤其是不想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自己而死。
白颂啃着唇角,这是她焦躁的表现。
殷红的血丝渗透出来,白颂眉心紧紧拧起,咬了咬舌尖。
刺疼勉强让她镇定下来,白颂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能帮你问出李昊的那批东西在哪儿,你放了豆包。”
她许久没说话,声音沙哑粗粝,又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很轻,要不是阮阮的耳力很好,她根本听不见。
阮阮露在外面的眼睛眯了眯,瞳孔微晃:“你?”
“是。”白颂点了点头,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引起她的一阵眩晕,白颂急促吸了两口气,缓了好半晌才又接着说道,“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阮阮不觉得白颂有能力问出来,毕竟白颂能利用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和美貌。
她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不仅没下床,还没照镜子。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她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就像是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欲念,甚至还很倒胃口。
再退一万步,李昊就算还对这样的白颂有兴趣,但现在的他是阶下囚,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还惦记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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