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她将刚才白颂和柳叶的亲密互动来来回回放映,甚至还专门定格在白颂扣下相框时眼底流露出哀戚神色和柳叶无限心疼的画面,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将整个屏幕烧毁。
她蹭的站起身,拉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冷着脸往外走。
八厘米的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冰冷的噔噔噔声,一下一下,就像是踩在外面同事的心上。
一个个严阵以待,视线紧紧锁定自己的电脑,像是在解决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似的认真。
其实QQ群里早就沸腾了。
“谁又惹大魔王发飙了?”
“今天市场部那边的方案策划好像没做好,其中有几个数据有问题,是不是被大魔王打回去了?”
“那不是早上的事了吗?大魔王最近气性好大,上次据说直接将文件摔在建造部经理的桌子上,冷嘲热讽说那个水务项目……”
“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或许……提前了吧。”
白素一路狂飙车回了家,她没第一时间下车,而是眼神阴鸷地盯着这座她从小长到大的别墅。
原本这里是她温暖的港湾,内心深处的避难所,可现在,这栋别墅见证了自己认贼作父,将仇人当成家人亲密的画面,她总觉得这别墅都在嘲弄自己。
白家、白颂,都是她的仇人!
白父和白母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他们家的!
她一定要夺回来!
至于白颂——如果乖巧的话,那她还当她是妹妹,但如果不乖的话,那她就是自己的阶下囚,她想干什么都不过分!
……
白颂睡得很是不安稳,在睡梦中也金紧皱着眉头,除了一脑门的汗水。
也不知道是正常发热还是做噩梦了。
柳叶在楼下给粥设定好了时间,还是不放心,便上来看看。
她拧了湿毛巾,仔细地帮白颂擦掉脑门和鼻尖沁出的汗珠,甚至还帮她擦去了脖子和胳膊手心的粘腻。
身上清爽,白颂的眉心也逐渐舒缓。
柳叶坐在床边,目光认真又专注地盯着白颂,伸手拨开她汗湿黏在脸颊上的碎发,食指划过鼻梁,落在白颂干涩的唇瓣上。
她盯着那张唇看了许久,慢慢倾身下去。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柳叶手里的毛巾吧嗒落在地上,她慌张站起身,转身对上白素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白素穿着一身黑,两米八的气场直直扑面而来,柳叶本就因为心虚慌乱的不行,此时都不敢看白素,赶忙蹲下身去捡起毛巾,恨不得擦擦脸上落下的冷汗。
生怕被白素看出不妥,柳叶解释道:“颂颂发烧了,我刚才看她出了好多汗,就给她擦一擦,睡起来能舒服点。”
这确实是她刚才在做的事,也能完美解释她为什么靠那么近。
白素一步一步逼近,目光犹如猎豹锁定猎物一般,盯的柳叶心里直发毛。
有一种什么都被看破的了错觉。
柳叶紧张的两股战战,直到白素靠近了,随便瞄了床上的白颂一眼,她身上的压力终于小了一些,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
“发热了?”白素问道。
“嗯。”柳叶声音轻轻,像是怕吵到白颂似的,“今早发高烧,在医院打了一天的吊针,刚才回来,本来我想给她弄点吃的,她说困了,想先睡一会,我上来看她睡得不安稳,就给她擦擦汗。”
白素面无表情:“那谢谢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白素的气势太强大了,柳叶也想赶紧走,但一想到昨晚丢下白颂,第二天就差点烧成傻子,现在把病人落下,她怎么都不放心。
眼底挣扎了好半晌,柳叶小心翼翼说道:“白姐姐,我没什么事,还是留下来看看她吧。”
“有我在。”白素斜睨了她一眼,赶客的意味满满。
但柳叶决定留下来,她就厚着脸皮赖着,不相信白素真的能让人把她扔出去?
那就太失礼了。
柳叶低垂着眼眉,视线落在白颂的脸上,装作没听懂白素的不耐,讪讪笑了笑:“早上是我送她到医院的,她的情况我能更清楚些,所以……”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走。
白素微微皱眉,正准备下一剂狠药的时候,白颂悠悠醒转。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面对着自己的白素,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倒是柳叶,听到声音转身,正好看到白颂生无可恋地闭眼,吓了一跳,连忙半跪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温度:“颂颂,你退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白颂重新睁开眼,看看白素,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柳叶,眼底闪过疑惑。
柳叶主动解释道:“你姐刚回来。”
“哦。”白颂眼睛登时有些发亮,她满是期待地看向白素,还以为是柳叶给白素打电话告知自己发烧的事,所以白素专程回来看他。
一瞧见她傻乎乎的笑脸,白素就心生厌恶,她移开视线,嫌弃说道:“这么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是耽误事。”
柳叶眉头皱了皱,担心地望着白颂。
白颂丝毫没被她的冷嘲热讽打击,反倒认为她这是在变相地关心自己,艰涩地说道:“是我大意了,姐,其实我没什么大事,你不用专程回来看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