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叶似乎根本没联想到保姆的事,她食指点了下白颂:“小公主!”
她声音又软又苏,就像是猫爪子似的,轻轻挠在白颂的心尖上,她半边身子都酥软了,赶忙转开视线,不敢再看她。
柳叶看着白颂红的几欲滴血的耳朵尖,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就着点小菜,也别吃太多,小心撑着了。”
听着她在耳边柔软的话语,白颂不由得想到,其实正常的家庭也就是这样吧。
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
她以前也有的,她的姐姐对她也是如此,但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姐姐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将她完全视为陌生人。
白颂是一个从小就眼中缺乏安全感的人,独立自主能力很差,很喜欢也很容易依赖别人。
白素就像是她的天,支撑着她的世界。
但有一天天忽然摇摇欲坠,甚至还要落在她的脑门上砸死她。
白颂迷茫彷徨害怕,她缩在角落里,仰望着随时都有可能倾塌的天,还抱着一丝一切重归平静的美好愿望。
就在她一个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柳叶出现了。
柳叶将她拉出了那个已经天塌地陷,陷入一片黑暗的绝境,将他送到光明之处。
所以白颂的依赖对象,也从白素,轻易变成了柳叶。
……
搬家不是一蹴而就的,毕竟白颂在这个屋子住了这么多年,东西太多。
搬家之前,白颂就住在白家了,整理自己的必需品。
新家是两室一厅的公寓,面积比这边要小很多,很多用不着的东西就没必要带过去。
看着收拾出来的一堆要么是白素送给自己的,要么是自己买来送给白素但一直没送出去的堆积如山的小东西,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物件都扔进了储物间里。
看着关上的储物间的门,就像是在自己和白素之间也横了一道永不可能开启的铁门,白颂叹了口气,最后摸了摸门把手,转身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东西很多很乱,白颂又没有整理的才能,出了一脑门的汗也没收拾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哧哼哧粗喘气。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白颂拿过手机一看,是柳叶。
自从那天分开之后,白颂每每想起柳叶,心里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小锤子在敲打自己的心脏似的,她心虚不已,也不敢主动联系柳叶,而柳叶也没主动找过来,算算时间,两人差不多半个多月没怎么说话了。
乍一看到手机上柳叶的名字闪烁,白颂陡然紧张起来,心脏梆梆梆乱跳。
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即便明知柳叶看不见,还是整理了下乱糟糟的衣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这才正襟危坐接起电话。
“颂颂。”柳叶娇软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透过电流带着微微的失真,听在耳朵里竟然难得的性感,就像是低音炮似的在耳边炸开,白颂一下子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并且还有继续向下延伸的可能性。
“怎、怎么了?”一张口,白颂差点咬到舌尖,幸亏柳叶看不到此时她脸上的窘迫,否则一定第一时间发现端倪。
“还想问你怎么了?怎么还结巴起来了?”柳叶轻笑一声,“说好的搬家,这都多久了也没见你联系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住了呢。”
“怎么会!”白颂急忙解释,“就是我东西还没收拾好,太杂太乱了。”她脸颊烫的厉害,“跟你住在一起,是我占便宜了,我怎么会反悔呢。”
“你还没收拾好?我都打包好了随时可以过去了。”柳叶声音里永远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听着十分舒服,“这样吧,这个周末我过去一趟,帮你收拾,正好顺道搬过去,怎么样?”
“会不会太麻烦了?”虽然嘴上客气,但白颂眼眸冒着精光,显然非常想柳叶过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听出白颂语气中的期待,柳叶笑眯眯:“这有什么麻烦的,以后有我在,这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听着柳叶的保证,白颂心尖狠狠一颤。
她拿着电话,久久沉默,空气仿佛都静止一般,只听得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撞击声,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电话都挂了许久了,她依旧没回过神来。
直到门口的敲门上越来越大,像是要破门而入的时候,白颂终于一个激灵醒过来,诧异地望着砰砰震响的房门。
除了白素,不会有其他人。
但白素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难道是她最近做的事被白素察觉到了?
可是和偌大的公司相比,几百万甚至还不到千万的流动资金对于白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应该不会这么赶尽杀绝,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吧。
心动在转瞬间变成了心悸,白颂情不自禁紧张忐忑起来。
起身的时候,嘴角挂了一抹苦笑。什么时候她和白素的关系,竟然僵至了如此。
以前的白素经常会在晚上来看看自己,不过是询问最近学校的事是否还顺利或者自己缺什么短什么尽量说,现在……两人之间却需要如此猜忌。
她摇摇头,起身去开了门。
一股浓郁的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对上一双黝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似的眼眸,白颂心头一跳,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她双手紧紧把着门,张了张嘴,也只叫出了一句沙哑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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