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姐?”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醒了?”白素问道。
白颂猛然回过神来,她手撑着床半坐起来,四下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确实不在柳叶的小公寓,而是在白素的房间。
如果是以前,那没什么稀奇的。
她有事没事就喜欢来,甚至还经常赖在床上过夜。
只不过,那时候的白素还是自己的姐姐,还非常宠溺她。
而现在的白素,只认钱,不认人。
她都已经把自己赶出白家了,又怎么会留自己在她的房间。
白颂起的稍微有些急,脑壳疼的厉害。
她使劲按了按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恍惚记得昨晚自己应该是在跟柳叶喝酒,然后她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柳叶,想让柳叶拿去力挽狂澜。
……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到了白素这里?
白颂瞳孔微微放大,第一反应就是白素强行把自己带了过来,那柳叶一定很着急。
担心地问道:“叶子呢?你把她怎么了?”
“呵——”一声冷笑,听得白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冻得牙齿咯吱咯吱响,忌惮地看着白素。
“你在关心她吗?”白素眼露嘲讽。
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着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把她扔下江的人。
“我……”不知为何,白颂被白素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她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往后靠了靠,但后背就是床板,无处可藏。她总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扒光似的,极其危险。
白颂掩饰性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眼神乱飘,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你知道她把你卖给我了吗?”白素轻蔑地看着她,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似的。
“不可能!”白颂猛地瞪圆了眼睛,震惊的脱口吼道。叶子对自己那么好,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喜欢自己的人了,她说过永远不会伤害自己,永远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再者说,叶子凭什么卖掉她,她又不是叶子的奴隶,她们甚至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你倒是信任她?”白素语气里满含嘲讽,她起身在一边的柜子上拿起一沓文件,“她跟我做了一个交易,在一个月内让你喜欢上她,然后她再背叛你,我就帮柳家渡过难关。”
哗啦啦——
洋洋洒洒的白纸兜头而下,锋利的边缘划过脸颊,一阵阵刺疼,但更疼的还是不断紧缩的心脏。
白颂颤抖着手捏住其中一张纸,正好看到柳叶非常具有辨识度的签名。
她还记得当时柳叶签字给她看的时候,神采飞扬:“颂颂,你看,这是我给自己设计的签名,好看吧,以后等我成为柳总,柳董的时候,我就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多帅气!”
白纸上的黑字渐渐氤氲开,签名越来越模糊,但这签名清晰地烙印在白颂的脑子里,因为她还记得,当时的她笑着回道:“好啊,那我等小民就静等着柳董提携了。”
她紧紧捏着文件,像是要将它揉碎似的。
但这只是复印件,碎了也没关系。
况且,是不是复印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叶真的签订了这份合约。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象,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要她爱她了。
黑暗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白颂就像是掉进了寒潭,手脚冰冷得厉害,甚至僵硬,麻木,毫无知觉。
“是你,是你计划好的!”她微微扬起脸,满脸是泪地看着白素,眼神悲戚,声音哀伤,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诛心的伤害和折磨。
白颂满脸绝望,但白素却看得异常满足。
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白颂眼角的泪水,晶莹剔透,她收回手,在白颂的注视下含进了嘴里。
又苦又涩,和她在绝望中流下的眼泪没有差别。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眼睛红红,眼泪将掉不掉挂在眼睫毛上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白素心底就翻腾起一阵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火气,烧得她浑身燥热难耐,一腔冲动无处宣泄。
白素一手抓在白颂的肩膀上,将人甩的半趴在床铺上。
正沉溺于苦情戏的白颂一是不察,脸直接扑在了被褥里,差点窒息,她挣扎着好不容易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白素扣住了肩膀。
白素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她刚刚因为拉扯扯开的衣领,眼神里满是冲动。
白颂怎么会不熟悉这样的眼神,她看过太多次,每一次都让她胆战心惊,头发发紧,手脚发麻。
白颂一脸懵逼,双手紧紧攥着一边的被子,眼眸里满是惊恐地看看着白素,使劲摇着头往后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素唇角微微勾起,白颂一阵发寒。
白颂哭着跟系统求救:“我以为这个世界的肾可以休息的,她不是我姐姐吗?就算有执念,会黑化,也不该是往这方面黑化吧。”
系统叹气:“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能忘,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再说,你觉得它追了你那么多世界,就是为了当你姐姐?”
白颂:“……”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越哭,白素就越兴奋,指甲划过她的眼角,说:“白颂,你欠我的,就用你自己来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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