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白颂抓住白素的衣服,眼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眼底满是悲伤。
她哀求地看着白素,希望对方不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
表情扭曲了一瞬,白素眼底的笑意加深,雾气弥漫,她慢慢说道:“为了不让颂颂做坏事。”
“坏事,是对姐姐不好的事吗?”白颂眼眸木然,她摇摇头,像极了乖巧的小宝宝,“不会的,我怎么会做对姐姐不好的事呢?”
“不知道呢,所以要防患于未然,这还是颂颂教给我的。”
白颂猛地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纤细优美,皮肤滑腻,白素亲了亲她的咽喉处:“颂颂,我爱你。”
一个爱字犹如重锤,狠狠砸在了白颂的心尖上。
她根本承受不起这个字,一时之间头晕目眩,颤栗不止。
白颂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面上全是祈求:“姐,你能把我的手机还我吗?”
白素问道:“要手机做什么?”
白颂想了想:“没什么好看的电视,我想上网看看。”
白素的脸唰地黑了下来,她语气阴沉如水:“你想找谁求助?”
白颂睁开眼,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姐,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姐妹情深的份上,你放过我好吗?”
白素心里发狠:“放过你,谁又能放过我呢?白颂,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她突然发狠,白颂招架不住,很快晕了过去。
看着白颂的睡颜,白颂拨了拨她额角汗湿的碎发,在她脑门上印上一吻,低低呢喃道:“颂颂,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背叛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柳叶收到短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狂喜,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愧。
在白素带走白颂之后,她一度想不管不顾,直接闯进白家,带着白颂走。但在看到柳家逐渐走出低谷,母亲脸上也开始展露出笑颜,尤其是重症病房里的父亲也传来好消息的时候,柳叶就知道,她不能。
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白颂了。
除了白素的原因,还因为白颂本人可能就不想见到自己。
但没想到,她竟然接到了白颂的短信,约自己在白家见面。
按到短信的刹那,柳叶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就往门口冲。
但都走到电梯口了,她才想起还没跟颂颂确定时间,更何况,她现在蓬头垢面,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身上是穿了一整天的衬衫西裤,站起来的太急,西装外套都没拿。
尤其是,不能见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在想见,但能见的时候,柳叶却——不敢见。
柳叶疲累地靠在墙上,仰头闭上眼。
颂颂要见自己?颂颂还愿意见自己?可自己哪还有脸见颂颂。
这会才感觉到脚踝疼的厉害,大概是刚刚穿高跟鞋跑的太着急,扭到脚了。
柳叶低头一看,已经肿起来了,一个胀红的大包,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
她气恼地踢掉高跟鞋,突然又想到这里还是公司,即便现在没什么人,但难保被人看到,又笨拙地踮着脚尖穿回来。
矛盾的心思就像是要不要去见白颂。
内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说不清的纠结滋味,柳叶扯出一抹苦笑,能怪谁呢,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
柳叶是一周后去的白家,去之前,她给白素发了条微信。
真好笑,就像是请示似的,要等到白素批复同意才能去。
她不想这样的,她也想自己和白颂的交往能够纯粹些,甚至还想和白颂……但事实已经这样了,她无能为力。
柳家现在的局势是她付出了巨大代价稳定下来的,她不能功亏一篑,甚至不能忍受半点变故。
柳叶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她特意先去了一趟学校,大大小小的饭店都走了一圈,拎了两大包白颂喜欢吃的小吃和零食。
白颂穿着睡衣下楼,看见柳叶满是忐忑地站在桌前,手脚无处安放,不断地揉搓着衣角的局促模样,她淡淡叫了声:“叶子。”
柳叶身子一僵,抬起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颂、颂颂。”
她心虚的很,甚至都不敢直视白颂的眼睛,还瞄了一眼白颂的背后。
白颂贴心地说:“她在楼上书房,不会下来的。”
白颂也不知道白素为什么会答应自己的请求,还允许柳叶来看自己,思来想去,今天大概就是她必须和柳叶彻底决裂的日子。所以在此之前,柳叶需要为她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便宜付出点代价。
“不,不是的……”柳叶忽然慌了,就像是脸皮忽然被扯掉,让白颂看到自己肮脏丑陋的内里,羞愧不安。
“没事,人之常情,我理解的。”白颂说的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谢谢你能来。”言辞诚恳,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像是以为柳叶会卸磨杀驴似的。
柳叶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了,想哭又只能笑,拖着哭腔:“颂颂,你别这样说,我……”
如果白颂骂她,打她,她都能好受一些。
可白颂笑着跟她说,我理解你,我不管你。这就像是在柳叶的心上套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时不时收缩,勒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但每每在濒临窒息的时候又放开,留她一条活路以便日后慢慢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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