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公公不做反应,仔细打量了几眼池栖,池栖表情不变,神色疑惑如常。
顺公公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丞相大人,这副模样,跟殿下真是有些相似。”
殿下?池栖少见懵了一下,楞楞问道,“公公是说长公主殿下?”
“正是。”顺公公应道。
眼见池栖迷茫到眉毛鼻子都要皱到一块去了,顺公公才继续道,“其实皇上不仅赏识丞相您的才华,而且也很喜欢丞相的性格。”
池栖听着,只觉得事情变得奇怪了。
于是,那天听顺公公说了一番话,池栖终于明白过来顺公公的意思。
原来扶若和皇上的关系很僵,这些年除了上下朝,一句父女贴己话都没说过。
虽然基本上是扶若单方面冷战仇视皇上,但也使得皇上一颗爱女之心无处释放。
恰好她和扶若年岁相近,三年前那场殿试也使她在皇上面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时候她又任期满了回京,皇上就把一点点慈爱之心“赏”给她。
想到这里,池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向来走一步算十步看百步,这一遭可真是让她没想到。
竟然还有性格相似,池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扶若一天到晚木着脸,她一天可总是笑脸迎人。
虽则她是装的,但谁敢担保扶若不是呢?
再说她和扶若到底哪里有相似的地方?真不知道老皇帝从何看出,果然是老了,眼睛也花了。
而顺公公跟她说这些话,居然是为了让她以后多进宫陪皇上说说话。
期间半点不提皇上其他的儿女进宫孝敬,而是让她这个毫无血亲关系的丞相多去。
池栖对扶若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再度有了新的认知。
顺公公一番话,让池栖很惊讶,不过她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池栖不由再次摩挲手腕处的镯子,脸上挂着笑意,眼里却是冷的,半点不见温情。
多陪陪啊,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
公主府的紫薇花颜色愈加艳丽,丝毫没有被天气影响,摇曳生姿,姿态招摇的在夏风中摆动。
拭央和鸢折守在正院门口,百无聊赖的叼着树叶打发时间。
“噔噔噔”的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顿时打破了院里的安静,无聊的两个侍女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一齐看向声响处。
院落门口很快出现制造声音的主人,是管家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府上二队侍卫的队长——晓材。
“晓材,你跑的这么着急干什么?”鸢折看到他跑的满头大汗,不解问道。
闻言,晓材艰难的抬头,大喘气的停了下来,扬了扬手中的一封信件,“鸢折?……你……呼……你在这正好,把……把这个给殿下送去。”
鸢折歪着头有些懒散的走过去,随意接了信件,看到封口处的皇家特标,脸色顿时正经了不少。
“拭央,你看。”
拭央顺着鸢折指的地方看去,态度立马也变得更加认真了,她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晓材,快速拍了一下鸢折,“快送给殿下。”
“行,那我去了。”
拭央看着鸢折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转回来看面前地上坐着的晓材,还在冒着热汗喘气,看起来累的不行。
“晓材,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练习?”
话音刚落,晓材喘气的空挡里抬头撇了一眼她,“你……你也不想想,从郊外跑回来多远的路。”
拭央向来淡定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连忙问道,“郊外?这信怎么会传去郊外?”
晓材张了张嘴,又像是忘了该说什么,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这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就记着我是从郊外跑回来的就行。”
拭央狐疑的看了眼他,但并未从晓材那张大汗淋漓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啧,一天天怎么总是搞得神神秘秘的。
*
另一边,鸢折去书房找扶若,发现她不在,思索片刻,于是就跑去了临渊阁,扶若果不其然就在那里。
鸢折性子稍稍跳脱,再加上看到刚刚晓材那副着急模样,进临渊阁的时候脚步端的便有些重,敲门的动静便用力了些,说话声音便大了些。
她一向是这样,扶若也没有说过她这样不好,但是今天,鸢折感受到了扶若吃人的目光。
鸢折“抖抖索索”不明所以,直到内屋里面响起来几声哼唧,然后易清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来,“干嘛呀,我才刚睡着……谁呀……呜太讨厌了吧。”
刚走出内屋的宋亦,脚步虚浮来不及思考的一拐,立马又转了回去,临转身之前,非常快速的撇了一眼鸢折,眼里三分失望三分心累,还有四分的“杀意”
鸢折听到易清的声音,再注意到宋亦的复杂眼神,顿时一惊,才想起一个致命的事情:
易清因为过敏,身体不舒服得很,最近失眠了,晚上睡不着觉,白天虽然能睡着,但一点小动静就会醒,还非得要人哄着睡觉。
刚刚宋亦怕是才哄好少爷吧……
此刻,想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事的鸢折,感觉郊外的炼狱楼在向她招手。
“鸢折,你最好有紧要的事情汇报。”扶若话里森森的警告与冷意,让鸢折心底发凉。
完球,炼狱楼在向我招手。
“殿下,这个,算吗?”鸢折低着头不敢直视扶若,弱弱伸出两手捏着的信件,忐忑不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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