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举着酒杯迷蒙的打了个嗝儿,“不知道哦,殿下,我还能喝八碗呢。”
这会儿倒是说话顺畅了,郑裴看着窝在扶若怀里的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发一言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扶若完全没空搭理他,倒是被易清一句八碗逗得想笑,还八碗,喝了几口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扶若边拍背哄着易清,边打量面前桌上的东西,在看了三遍易清面前的放置,终于发现了新上的酒。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桌子,后上来的酒瓶都在,她刚刚只顾着想情报走了神,就叫易清钻了空子。
易清又在她肩膀上蹭了几下,手上的酒杯还没放下,扶若偏头想去看他,才想起酒杯依然被他捏着。
扶若忙道一句该死,把他手上的酒夺走了,易清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把手扬起,看了三秒,不敢置信的张开又合起。
空的,没了。
然后他从扶若怀里出来,嘴巴一扁鼻子一皱哭诉道,“呜呜,殿下,我的酒杯不见了。”
扶若可受不了他这委屈劲儿,左右看了看,没办法道,“清清,看殿下的手,殿下也没有呢。”
易清眨巴眨巴眼睛,凑到扶若手边,仔细看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手,是哦,殿下也没有。
易清不清醒的大脑停滞了三秒,把扶若往怀里抱,左手搂腰右手摸头,“殿下不难过,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好多的酒杯。”
不稀罕这个臭酒杯,还长脚会跑。
扶若一愣,没想到易清来这么一下,这都醉了,还想着哄她,到底是谁该哄谁啊这小傻子。
她思绪万千回过神连忙嗯嗯应声,一边又想着怎么带他出府。
正是时候,宋亦回来了,扶若看到他先是惊喜,继而有些汗颜,她可是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好清清的,结果一个没留神儿还让清清喝了酒。
宋亦看了看自家少爷,尽量十分平静的问扶若,“殿下,咱们现在能回府吗?”
扶若想都没想,果断回答“当然。”
宋亦于是背着易清往外走,扶若被易清拉着手松不开,只能走在一旁哄他说话。
出了郑府,若羽守在马车旁,看到这场面,蒙了几秒,“少爷喝醉了?”
宋亦没好气的应了句,“不然呢?”
还不是你家主子,说好的照顾我家少爷呢。
这就是照顾的结果。
*
回府路上,易清就睡在扶若怀里,一点没吵没闹,扶若看着她怀里脸红红的易清,不由庆幸,还好,清清喝醉酒很乖。
这样想着,回府的时候,扶若就让陆见把易清带去了临渊阁,又嘱咐厨房煮醒酒汤,她和宋亦、若羽去了书房。
毕竟,今天去郑府,可不是白去一场。
扶若不知道的是,她庆幸的早了。
*
公主府书房。
月光清幽,微风轻吹,夏日里虫鸣声阵阵,响在寂静的房内,合着烛光,多了几丝噪意。
“若羽,你今日查到了什么?”扶若仰靠在位置上,回想今日在郑府的事情。
若羽拱手行了礼,瞄了一眼宋亦,“属下溜去郑元礼的书房看了一圈,发现,发现易家灭门惨案,与郑府有极大关系。”
“而且,当初颜柳阁走水一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宋亦本来低着头回想郑府的院设构造,听到这话猛的看向若羽,若羽这会儿倒不闪不避他的目光。
扶若倒像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神色变化不太明显,她早想过是扶珏那一派的人。
宋亦回想了之前的事,突然问道,“那在颜柳阁里总是有人找茬,也是郑府找的人?”
若羽看了眼他,顿了一会才点头。
宋亦脸色铁青,拳头紧捏,“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找茬有他护着,颜柳阁老板娘也是好人,但他家少爷到底受了些委屈。
扶若看到他的反应,想到前世听的传言,心口微涩,也不知是在跟宋亦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清清受了委屈。”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冷凝,缓了一会儿,若羽又继续道,“当初搜查走水时,只知道是在走水前两个时辰去的,但属下通过这段时间的情报,以及今日在郑府看到的信息。”
“发现当时去颜柳阁的人,有两个,走的时候是另外两个。”
话音方落,扶若便了悟他的意思,“偷梁换柱,倒是郑裴会用的招式。”
扶珏没可能有这种智商,蠢的什么也不会。
所以当时说是人只去过一次,实际上人根本就没走。
扶若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宋亦,想了想道,“宋亦,郑家,你要是想对付的话,本宫可以给你担保。”
宋亦一听这话就知道,扶若现在不急着对付郑家,不过这话说的,“倒也不必,郑家不是想要平城那批货吗?老子给他扣下来。”
朝堂上的事他不能插手,可生意上的事,整个大雍都要看易聚行的脸色。
扶若未语,她清楚宋亦的能力,淡淡点点头,便和若羽说起了别的。
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宋亦和若羽一前一后退下了,扶若一个人坐在书桌边,静默了很久。
直到下人进来禀报,易清不肯喝醒酒汤闹起来了,她方才回神,连忙去了临渊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