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浅沉默不语,苏敏敏加把劲继续道:“娘娘,所有后果臣妾自会承担, 绝对不会拖您下水,您就帮帮臣妾吧。”
见苏敏敏坚持己见,姜浅想不明白:“你先和本宫说,为何有出宫的想法。”
“是例银不够,还是底下的奴才苛待你了, 只要本宫能处理,就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姜浅将能所有可能性都列了出来, 希望能厘清苏敏敏想出宫的原因。
“不是的, 臣妾本就不在乎例银,母家每月都会送来,臣妾根本不愁吃穿用度,至于奴才苛待更是不可能, 宁心阁里的奴才全是臣妾自个儿挑进来的。”
“所以,出宫的理由?”
见姜浅拧着眉心,不能理解,苏敏敏苦笑:“臣妾方才有说过,臣妾对皇上一见钟情,但花有情,水无意,臣妾继续待在这宫里只不过虚度光阴。”
苏敏敏肩膀垂落,平日的桀骜不逊都在姜浅眼前褪下,宛如被关在牢笼里的鸟儿,闷闷不乐。
“你又知道皇上对你无意了,这整个宫廷里有多少后宫嫔妃,数都数不过来,你能在其中脱颖而出成为正一品妃位,自有道理。”
“不过是母家背景强势罢了,皇上对臣妾根本从无真心相待,他的心里一直只有娘娘您一人。”
“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就连娘娘您也不明白,但臣妾站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皇上的情绪都随着娘娘而有起伏,至于我们这些嫔妃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
姜浅抿着唇,心底有了惊涛骇浪的情绪,但面色依然那般漠然,只关注在苏敏敏想出宫这点。
倘若仔细瞧便能看见,姜浅的左手紧紧攥在大腿一侧。
“你的事情,本宫会再三思,先回去吧,千万别轻举妄动,若真如你所说,那说不准这宫里头不只你一人心升这种想法。”
“那臣妾就回宫等娘娘的好消息。”
苏敏敏起身,朝姜浅行礼,因长时间跪在地上,双腿有些发颤。
姜浅没心思询问她的身子如何,满脑子都充盈着方才苏敏敏那番话。
皇上只对自己有心思,这话孰真孰假,姜浅想破了头,都想不出答案来。
苏敏敏以为姜浅沉了脸色是为了她所求的事情伤透脑筋,顿时产生了歉意,但心中那股希冀强烈,临走前,她又补了一句:“容臣妾放肆再多说一句,臣妾进宫五年什么也不求,只求能找个爱护臣妾的人,相伴一生。”
“娘娘或许觉得这愿望很可笑,但对臣妾来说难能且可贵。”
“有一事,您肯定不知道吧,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臣妾进宫五年,依然是处/子之身。臣妾猜想,其余嫔妃也差不多是这个状况。”
处、子、之、身?
姜浅眼瞳里闪过愕然。
待苏敏敏走后,姜浅坐在上首迟迟没有动作,手中的玫瑰酥,开始一层层脱落,犹如凋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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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挂在高空上,月霞宫一改成态,灯火通明,没有歇息的意思。
萧瑾月坐在正殿里,拿出许久未下的棋盘,独自揣摩,双眸一颤一颤就快要阖上,宫女兰心在一旁看着,相当心疼。
“娘娘,这都戌时了,皇上可能……”
“再等一刻钟吧,许是政务繁多耽搁了时辰。”
萧瑾月替容深找理由开脱,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信,她苦笑几声。
“再忙也要休息的,奴婢就不信,凌公公没提醒他。”
想到先前让人送过去的黑曜石,兰心就觉得心疼,白白浪费一颗,什么也没捞到。
早知如此,早知道就不送了。
“兰心,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你看眼尾这里,都有皱纹了。”
萧瑾月停止下棋的动作,光亮的棋盘照映出她的容貌,肤泽暗淡,若不是上了水粉胭脂肯定更糟。
“才没有,娘娘您今年才二十而已,哪来的老阿,还是那般的漂亮,皮肤光泽,眼尾根本没有您所说的皱纹,您多虑了。”
“是吗。”
萧瑾月垂眸,将棋谱放在棋盘上,挡住上头倒映出来的容貌。
“自然是,娘娘您别多想……”
兰心见自家主子因皇上未依约前来闷闷不乐,开始想法子让她提起兴致。
“皇上驾到——”
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便听见尖锐的嗓音,兰心喜上眉梢,笑道:“娘娘,果真如您所说,皇上来了!”
“奴婢赶紧去准备些下酒菜,今日一定得让皇上留在咱们月霞宫。”
兰心退下,留空间给帝妃二人。
“臣妾,恭迎皇上。”
萧瑾月和以往一样,没有出去正殿迎接,而是选择在殿内,放在以前确实是个殊荣,但比起凤仪宫被帝王亲自搀扶,甚至说不用行礼,便小巫见大巫。
“恩,起吧。”
“今日来到月霞宫,才查觉似乎许久未来你这坐坐。”
容深坐在椅上,环视一圈,他已经记不起上次过来是多久以前。
最后目光停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罕见换上素色以外的衣裳,容深罕见地多看一眼。
看惯萧瑾月穿素色,如今瞧那身象牙色云纹穿在她身上,似乎不太适合。
那颜色更适合……
脑中浮现姜浅的娇俏的身影,听凌向善说,今日她和容钰玩了一上午,下午又和宁妃吃着茶点,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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