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高峰的时间段,穿城而过,真是……浪费时间。
“一定要现在吗?我刚到实验室。”
傅太太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便说:“给你一个小时。”
“是太太?”陈叔试探着问。
傅家碧捏紧了手机。
陈叔在后视镜里看了傅家碧一眼,她是典型的的江南女子模样,柳叶眉丹凤眼,160的小个子,脸蛋白皙,像一朵雨后的丁香。
可是这朵丁香颇有想法,剪断自己一头秀发,只留齐耳短发,无论站着还是坐着永远都是挺直了背脊,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这株丁香是带刺的。
这是傅家的女儿。
此时此刻,陈叔看她沉默了半晌,低了低她那高傲的头颅,像是妥协道:“回去吧。”
陈叔没有多说话,静静地重新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虽然如同来时,一样沉默无言。
但是陈叔明显地感觉到,气氛压抑了下来。
布桑的早高峰从来都是名不虚传,傅家碧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微微苦笑了一下。
昨晚的时候,她常年在国外巡演的哥哥傅家琪连夜赶回了布桑。
一个礼拜前,全球所有知名的礼服商和珠宝商一个个带着设计师等在别墅门口见她。
她妈妈重新找了园艺设计师,亲手重新布置了花园。
常年流连在外的她爸爸也赶回了家里。
所有人都在为她服务。
因为,明天就是她和申城陆家掌门人陆北的订婚宴。
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结束。
车子开进西山别墅群,顺着山路一路蜿蜒向上,管家知道她要回来,早就提前开了门,车子一路开到了门口。
秋风阵阵,一大片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来,几个佣人还在不停地晾晒,花园里除草、修剪、洒水一切井井有条。一大早,那多人,熙熙攘攘。这座庞大的机器,在傅太太的管理下,运转地这样完美。
“大小姐,到了。”
傅家碧点点头,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回到家。
她站在门口,还没进去,管家就从里面把门推了开来。他是家里的老人了,早就在那候着她了,看见傅家碧便立刻接过她的书包和外套,递上了一杯热红茶,吩咐佣人去通知太太。
别墅很大,装饰是她妈妈遍寻欧洲的结果,每隔一个月换一次,从中世纪名画到新派画家的杰作,无一不被她收藏。往常的时候,到了晚上,这里夜夜都是派对,城中的富家太太都以拿到傅家派对的邀请为豪。
可是到了白天,这里却无比安静,空旷的别墅,只有傅太太和她。
傅家碧素来不喜欢这里,年少的时候,也想离开这里。
不过,现在傅家碧,已经认清了现实。
但是她有自己的小天地,在这庞大的机器里,她找到了一处憩息之地。
偏厅的落地窗户正对着一条人工湖,再往边上是经过精心照料的花园,傅家碧总喜欢端着茶在这边站一会儿。
这时候,傅家碧,看到她妈妈正在和一个年轻人往回走。
年轻人一身米白色的风衣,姿态挺拔。他们不知道在闲谈写什么,年轻人时不时地向傅太太点头。
她妈妈向来体态优雅,身段脸蛋都保养得极好,通身黑色旗袍,只在颈间带着一条珍珠项链,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傅家碧喝完了茶,她妈妈也到了。
她转过身,同时朝着年轻人点点头:“陆北。”
陆北也笑笑,脾气挺好:“家碧。”
看她这么听话,傅太太终于满意了:“明天是你跟陆北的订婚宴,陆家关照我们,愿意订婚宴放在这里办,但是礼数不能缺了,待会儿你收拾一下,跟陆北回一趟申城,家里的叔叔伯伯在等你们。”
“没什么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傅太太皱了皱眉头:“我让陈妈给你送件裙子来,你换了再走。”
傅家碧不为所动,即便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牛仔裤是问题。
“算了,傅阿姨,家碧这样也挺好看。”陆北倒是好脾气:“家里的二叔在老宅那里亲自准备了一桌饭,您看,我这就跟家碧走了?”
傅家碧的丹凤眼与她妈妈如出一辙,但是她妈妈那一双眼却带着几分凌厉。
从来都是被人顺从惯了的人,怎么容忍其他人置喙。
最后还是傅家碧认输,上楼换了件洋装裙子坐上了陆北的车。
布桑到申城的车程才一个小时,一路高速,司机静静地在前头开车。她跟陆北坐在后面也没什么话,也是,本来才见过两面的人,能有什么话呢?
陆北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子弟,待人接物行云流水,在他身边,这一天过得非常快,她只要保持微笑即可。
晚上的时候,陆北按照规矩,将她送回布桑。
在临下车的时候,陆北开口对她说道:“家碧,对不起。”
傅家碧怔了怔:“不必。”
10月4日,清水湾别墅的停车场车辆如同流水一样涌入。
到了晚上,整座别墅灯火通明,傅家碧坐在梳妆间,收到了她在大学时候的好友陆时的微信:“家碧,你是不是在搞笑?你和范无双男朋友订婚?你疯了吧?”
“他们分手了。”
“……”陆时疯狂地发了一个不可理喻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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