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姓缪的这个县令快要当到头了。”
“兄台这话说的有些偏颇了。
缪县令也不愿如此。
说起来,这位缪县令还算是个好官,上任以来,兢兢业业的。
只是倒霉,遇到了这样的事。
说也奇怪……
楚家是什么人家?
家丁护院养了百十个。
这楚小姐遇害,怎么就能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楚小姐的闺房不便留护院。
可那杀人凶手总要进出楚家吧。
他是从哪里进楚家的?
难不成真的会飞檐走壁的功夫……
他连楚家都进得,楚家小姐都害得,那我们这些平常人家,可怎么防备?
岂不是任由凶手出入。”
萧樱看向聂炫,见聂炫也因这番听来的话而微蹙眉头。
林威先行一步,等在门边。
见到萧樱二人,赶忙招手。
在诸人惊诧的目光中。
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进了楚家。
一个瘦瘦小小。
一个俊郎高挑……
诸人……
那是谁?
难不成是上面派下来微服私访的。
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似乎说缪县令没用!
他们是不是……
惹祸上身了。
有些怕事的人,悄悄走了,有些胆大的人,继续在楚家门外观望……
进了楚家,有护院上前,直接将萧樱二人带往楚小姐住的院子。
楚家不愧是抚阳镇有头有脸的人家。
家中院子层层叠叠。
楚家小姐闺名一个玥字。
玥,传说中的神珠。
给自家女儿取了这样的名字,可见楚家对这个嫡出的女儿是多么看重。
楚玥也不负所望。
琴棋书画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楚老爷眼光之所以那么高,对女婿人选简直就是万里挑一,也实在是自家女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等闲人家的公子根本配之不上。
楚玥的院子紧邻楚家后花园。
花园显得有些萧索,只在各枝花草枝头冒出浅浅的绿芽。
一墙之隔,便是楚小姐住的‘藏香院’。
萧樱站在院门外,看着藏香二字,轻轻一叹。
此起彼伏的哭声从院中传出。
萧樱跨进院子,打眼一看,只见院中跪倒了一片。
丫头,婆子,小厮……
一个个面如死灰。
屋檐下。
殷九明抬眸,和萧樱的目光一触即分。
萧樱眯了眯眼睛,看着站在一旁,抱臂而立的殷九明。
贾骏被几个人围在门边,他一手扯着小秀才的袖子,一手手舞足蹈,嘴上似乎在迫切着说些什么。
围着贾骏的几人有男有女,面色都十分难看。
其实一位衣着十分雍容的妇人,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展开手臂,挡在门口。
一副不让任何人进屋的架式。
反观殷九明,倒是一幅置身事外的轻松神情。
如果不是哭声连天,萧樱简直觉得殷九明是在郊外踏青。
这时,贾骏也抬眼看到了萧樱,他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扒拉开围着他的几人……
大步走向萧樱。
然后不由分说扯起萧樱的袖子,随后回身说道。
“天老子的……
你们死活拦着不让验尸,还让我们一定抓到凶手替你们家小姐报仇。
别说我只是个小捕头,我就是个神仙,两手空空,也没法施法。
你们既然死活不让小秀才进去。
那换个女仵作……
你们还拦吗?”
女,仵作……
萧樱眨了眨眼睛。
迎上几人怀疑的目光。
不必问了,刚才和贾骏纠缠的几人,自然便是楚家人了。
至于那个伸开手臂相拦的妇人……
虽然梳着妇人发髻,看起来年纪却并不大。
看年纪绝不是楚夫人,那自然便是这府中的少夫人,楚公子的妻子,楚玥的嫂嫂。
萧樱没看别人。
只认真盯了一会这位楚少夫人。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被贾骏扯上了台阶。
刚才那几个围攻贾骏的人,一时间似乎有些踌躇。
萧樱虽然穿了身粗布袍子。
可是却梳了个简单的女子发髻。
眉眼也能看出是个女孩……
可是女仵作,从未听说衙门有女仵作啊。
再说,仵作这个营生,是女人能做的吗?
“她真是仵作?”
一个身材圆滚滚的,眼睛泛红的中年男人扬声问道。
贾骏点头如捣蒜。
“是……
是仵作。”
“你别胡言乱语。
哪有女人干这个的。
一定是你们随便找个人,想要我妹妹出丑。”
那个萧樱猜测是楚家少夫人的女人尖声说道。
贾骏似乎挺烦这女人。
闻言拉着脸回道。
“少夫人,这事做不得假。
是不是仵作,一出手便知道……
在我们衙门,人死后,都由仵作来验。
谁也没因为仵作是个男人而搪塞过。
你们死活说仵作查验会坏了贵府小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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