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冤情,天下又有多少?
萧樱突然觉得自己就算竭尽全力,又能帮到多少人呢?
她一个人,以后都是她一个人了。
萧樱突然就觉得没了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尽全力。
这样的感觉,自从殷九明离她而去后,她心中常常升起来。
她会努力找些事情做,以压下心中这股消极之意。
可是今天见识了道貌岸然的阮家,萧樱心里突然就有了种想要丢下一切的冲动。
“阿樱,你别多想了。
像阮夫人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聂炫难得柔声安慰道。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就算我拼尽全力,能做的也有限。
这世间,总有不平之事……
我为之努力,可最终能做的实在有限。
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
聂炫神情变了变。
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聂炫眼中的萧樱,向来是欢快的。
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都笑意盈盈。
不管遇到什么险境,都能沉着应对。
她甚至说过,要当这世上排名第一的讼师。
那时候的萧樱耀眼的简直让聂炫不能直视。
可这才多久?
她竟然说出累了的话。
聂炫知道原因,可心里又不愿接受这样的原因。
难道为了一个殷九明,她把所有的……
她的梦想,她的期望,全都抛弃了。
两人沉默的上了马车,往驿站而去。
直到回到驿站,马车停下。
在萧樱下车前,聂炫终于开了口。
“阿樱,我只是觉得人活在世,总会遇到各种困境。
我们趟过了,会看到一番新的天地,趟不过,就会永远深陷泥沼。
曾经,我以为自己会永远深陷泥沼,是你让我终于上了岸。
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萧樱怔了怔,点头。
最终没有开口说出聂炫想听的话。
聂炫眼中难掩失望……
非那人不行吗?
明明只有几个月的交情,怎么就能生出这样的深情。
风一迎上前来,禀报说谢年来访。
谢家自从和阮家退了亲,还是第一次来见萧樱。
萧樱并不想见谢年,或者说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风一却劝她见一见,说是或许有好消息。
萧樱并不觉得这时候能有什么好消息。
哪怕立时逮到秦家灭门案的真凶,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善始善终罢了。
算不得好消息。
可眼见着风一眼中尽是关心,萧樱最终还是点了头。
让人将谢年请到花厅。
萧樱回了小院,由丁香服侍着换了衣裳,这才去见谢年。
谢年见到萧樱,脸上笑意更甚。
上前拱手行礼……
“多谢姑娘,多谢。
若不是姑娘,家妹还一门心思惦记阮公子,恐怕也不会有如今这门良缘了。
家母让在下带了薄礼,以谢萧姑娘的大恩。”
萧樱一头雾水。
谢年随后才解释。
原来和阮家退了亲后,谢老夫人对谢年诸多抱怨。
怪谢年整天的疑神疑鬼,最终惹恼了阮家。
阮家这才悔婚,虽说最终悔婚是由谢家提出的。
可定过亲的姑娘,名声上终究差了些。
谢年又不敢实话实说,总不能说是他故意为之。
只能任由母亲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谢年也明白,定然是自家幼妹在母亲面前哭闹过,所以谢老夫人才会这么斥责谢年。
然后他提出让母亲带着妹妹去山上寺庙里小住几天。
一来可以静静心,二来也躲了那些流言蜚语。
谢老夫人最终同意,带了女儿上山。
不想遇到邻镇的一户人家,也是夫人带了女儿来寺里祈福。
那位夫人很喜欢谢小姐,临离开前,家中长子来接其下山,谢小姐和那位公子见了一面。
然后……
“邻镇虽然远了些,可那户人家家境十分殷实。
那家的公子是个人,模样也生的十分俊郎。
家妹可谓是一见倾心。
两家最终商定,先下聘,等秋后便迎娶。”
萧樱勉强提起精神。
“恭喜。
恭喜令妹觅得良缘。”
那位谢家小姐似乎挺容易一见倾心。
当初对阮一鸣如此,如今这门亲事又是如何。
不管如何,能寻得良人,总是好的。
阮家实在是个是非之地,谢家小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谢年真的很高兴,平日为人还算矜持,便是心情好也不会过多表露在脸上,可是今天似乎顾不得了,脸上始终挂着大大的笑意。
萧樱又不能因些怪罪谢年,谢家有了喜事,他自然高兴。
可是……
“谢郎中,殷公子的病?
真的只是体虚吗?”
萧樱突然提起殷九明。
谢年怔了怔,先前他行事诸多忌讳,生怕自己直言殷九明时日无多而惹祸上身,所以一直说殷九明只是体虚,要多多休养。
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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