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诈死?
只是为了摆脱殷九明这个名字吗?
如果只是为了让‘殷九明’死的顺理成章,他何必瞒了她。
难道……
当时他真的生死未卜,连自己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挺过来。
所以才不得不瞒了她。
想到这里,萧樱有些按捺不住了。
偏生那脚步在离她丈许的距离便停住了,再不上前。
似乎那人也在踌躇。
萧樱心里那个急啊。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闯了进来,何不痛快些。
可对方不动,萧樱总不能勒令对方上前吧。
两人谁也不开口,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中间保护着丈许的距离。
似乎在比拼,比拼谁最后耐不住而率先破功。
萧樱听过一句话,相爱的两个人,爱的多些的那个,总要吃些亏的。
最终,还是她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以后,我是不是要唤你五殿下了?”
萧樱声音落下,只觉得眼前一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她已经被他紧紧揽进怀里。
“……
五殿下是别人唤的,你还像从前那样,唤我五哥即可。”
呸,谁要唤他五哥。
“凤五殿下。”
萧樱偏要和他做对。
屋中没有点灯,最初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静默了片刻,她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轮廓了。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声音,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萧樱突然间眼眶发酸,险些在他的怀里落了泪。
“凤戈是父皇所赐,九明是母妃……
是我母亲所赐。
以后,这世上再无殷九明,只有一个凤九明。
阿樱,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了你。”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萧樱终究是没忍住绝堤的泪。
“这种事,你怎么能骗我?
知道你……
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初答应你,一定查明秦家灭门惨案,若不是那件案子拖累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凤戈将萧樱紧紧拥进怀里。
嘴里一直说着他错了。
而萧樱则默默在凤戈怀里落泪。
“那时,我觉得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与其让你陪着,然后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不如眼不见的干净。
于是我便让风一安排了这一切。”
凤戈轻声解释道。
不愧是他喜欢的小姑娘。
虽然气着,可最在意的依旧是他。
明明年纪不大,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
何况我也不想自己在你心中,是那么个凄惨的样子。”
若真的挺不住,他希望自己在萧樱心中永远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五殿下,而不是半死不活的凄惨样子。
这是他的私心,却伤了萧樱。
这点,是他最愧疚的地方。
傻瓜,真是个傻瓜,萧樱心想。
她明白他的心意,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所以与其她陪着他苦熬,两人都痛苦,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
可是,她想陪在他身边啊。
想看着他,时刻不离的看着他啊。
“你觉得看到你狼狈的样子?
我会望而止步?”
凤戈摇头。
“不会。”
他的小姑娘永远不会因为惧意而止步。
他笑了笑,黑暗中萧樱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像黑珍珠般,反射着淡淡的光亮。
可是,他还想在她面前保持着他的好风度啊。
任谁都不想在喜欢的姑娘面前丢脸的,他也是人,虽然是皇子,可也是个男人啊。
“……
‘殷九明’该死了。
这些年我认任着郡里官员。
有些像缪县令似的,可以自律。
更多的确像陈县令,觉得我是败走太平郡。
在他们心中,可不觉得我是太平郡当家作主之人。
而是削尖了脑袋往几位皇兄那里钻。
我总要给他们些机会的……”
凤戈解释道。
这点萧樱理解,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便没有殷九明,只有凤戈了。
时隔数年,他终于用了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表示,他终于要出手了。
“你要把那些人留在太平郡的眼线彻底消灭掉?”
不愧是他喜欢的姑娘。
他的心思,一猜便中。
他最初到太平郡时,确是羽翼未丰,殷家正好借势而起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殷家太过贪心了。
似乎觉得自己才是太平郡的主子,平王府的当家人。
少年时,他也曾满心愤慨。
觉得殷家不该狗仗人势,他有心整顿吏治。
可发现自己人微言轻。
于是只得韬光养晦,任由殷氏把他养成一个傀儡。
而殷家也觉得凤戈是个扶不上墙的。
最终是烂死在平王府中。
他化身殷九明,走遍了太平郡,最后选了抚阳镇为第一站。
不想巧遇萧樱。
得了萧樱相助,事情越发的顺利……
终于,到了他该露面的时候。
“汶西事了,你是不是该计划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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