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淳嘲讽道。
当初的深情,早已荡然无存。
这些年积累的怨怼,今日通通暴露出来。
夫妻两人不顾地点,竟然互掐起来。
一旁聂溶冷着一张脸去拉自家大哥,家丑不可外扬,不管对妻子有多少不满,关起门来回家解决,何必要在公堂上大吵大闹。
聂家今天已经够出“风头”的了。
今天的事,已经足够百姓们茶余饭后说上十天半月了,便别继续给别人加谈资了。
可聂淳满心怒火,数年被骗的恨意,让他不管不顾起来。
“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吗?
整个聂家,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过的什么日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着富家夫人的日子。
你还想如何?
你王家如今早已没落,我还允许你坐在聂夫人的位子上,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可你都做了什么?
最初,便以欺骗为始。
你骗了我二十几年……
你老实告诉我,聂炫是谁的种!
他的父母是谁?
你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聂夫人因自幼成长环境,以至养成这样一幅性子。
明里不敢说一个不字,所以的事情都是暗中筹谋。
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可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
聂淳的话,激得聂夫人全身发颤,再加上儿子聂泉出事,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聂泉真的被发配极北,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她一直把儿子当成依靠,当成希望,如果希望被毁了,她活着……
如同死了。
“你想知道聂炫是不是你的种!
我至死,也绝不告诉你。
我让你一辈子疑神疑鬼,至死都在想着是不是曾经手刃亲子?”
“你这个毒妇!”
话不投机半句话。
接下来两人恨极的互瞪对方,谁也没有继续开口,毕竟夫妻二十几载,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问不出彼此相知道的。
聂老爷定了定神,对萧樱抱拳。
“还请萧姑娘帮忙。”
帮忙弄清楚聂淳的出身。
虽然以他知道的消息来看,聂炫一定不是他的种。
可是……
这女人心思歹毒,筹谋数载。
答案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聂炫真是他的儿子……
聂老爷眉头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他年轻时还算洁身自好,并未荒唐度日。
当初对妻子,也是真心的。
他从未辜负过谁……
只是人到中年,行事越发荒唐起来。
后院收了几房小妾,添了几个庶子女。
今天之前,聂老爷坚信聂炫不是他的儿子。
可是多了这么多隐情,他心里倒越发的不确定起来。
“兄长,有什么好查的。
她进门时若是没有怀胎。
这聂炫,自然不会是兄长的儿子。”
聂二爷皱眉道。
这不明摆着吗,本是奉子成亲,为了聂家颜面才迟报聂炫的生辰。
生辰若真的迟了,倒还能借口成亲后才有了聂炫。
可聂炫的生辰确无误,可见这产子一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聂溶不明白这么浅显直白的事情。
自家兄长有什么好怀疑的。
先前没这些糟心事,他都没怀疑呢。
如今倒父子情深起来。
聂溶十分不屑。
“今日既然提出来,自然要查个清楚的。
此事若不弄清楚,我倒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提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如今聂家到了这步田地,和聂炫脱不开干系,兄长何必还关心他爹娘是谁?”
聂老爷轻叹。
也许世间真有因果报应这回事吧。
他先前对聂炫刻薄,如今他回来报仇。
其实说直白些,也没什么好怨的。
他当初做下的孽,如今得来了报应。
钱财迷人眼。
如今聂家遭了大难。
恐怕再难维系,他倒觉得心情豁达起来。
“毕竟父子一场。”
聂二爷露出不屑的神情。
聂家几人不再开口,萧樱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夫人若想救儿子,便实话实说吧……
我还能看在夫人坦白从宽的份上,对令公子宽大处理。”
坦白从宽是什么鬼?
诸人表示这波操作太奇怪,人们闻所未闻。
“你们能放了泉儿?”
“视情节而宽大处理……
至于放他?
恐怕不能。
他虽然没直接杀人,可做的恶事,也当斩。
其实聂泉本已该判斩首。
念在他和聂炫是兄弟的份上,改流放极北。
夫人若是想让儿子走的近些,就实话实说,或许能网开一面,让聂泉不至于……
死在发配的路上。
刚才聂毅已经主动上报聂家和马帮暗中来往的消息,算是坦白从宽了。
本来也是要斩的,后来改成了流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