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心里七上八下,庚帝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诸人鱼贯上前奏报,谢相也适时出列将自己的折子递上,庚帝看完颁颁点头,谢相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心中疑惑却更甚了。
看起来一切如故,谢相看不出哪里有异眼看着早朝已至尾声,谢相总算松了一口气。
觉得大家实在太过杯弓蛇影了。
没影的事,偏偏自己吓自己。
就在谢相松了口气,觉得朝臣们简直就是捕风捉影无端吓人之时。
有内侍匆匆而入,迈着小碎步直接走到庚帝身边,然后俯身说了几句什么,眼见着庚帝神情大变。
原本有几分血色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什么?”
内侍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混账,混账。
真是混账至极。”
大殿中诸臣面面相觑,大家心里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谁也不敢开口询问。
四下登时静的仿佛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谢相突然间觉得脑子一晕。
他突然想起刚才路上扫地小伙计的话。
长宁郡主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长宁郡主?
必定是哪家王孙公子莫不是?
莫不是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大冷的天谢相额头瞬间浸出冷汗。
最终,庚帝缓缓抬头。
然后一把将龙案上石砚扫落在地。
那方砚庚帝很喜欢,据说从登基后一直用到今天,足足用了二十几年。
石砚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可见庚帝如何震怒?
“凤晔呢,凤晔呢?
把他给朕绑来。”
凤晔以要审问失子案为名,这几天向庚帝递了折子,暂时不必日日上朝。
“回陛下,二殿下在忙着审问失子案,已经向陛下暂时告了假。”
内侍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哪句触怒圣颜。
“让他给朕滚进宫来。
快点滚进来。”
内侍领旨,小跑着出去传话。
庚帝气的大力吸着气,可依旧觉得喘不上气来。
几个儿子,便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矮子里拔高的,好歹凤晔还算有些样子。
可他竟然做出做出这等蠢事。
他招惹谁不好,去招惹那个长宁。
庚帝已经收到萧帝的书信。
信中说的清楚,已下令册封长宁为公主,封号继续沿用长宁二字。
她如今可是萧氏唯一的公主,而且萧家那些男人对这唯一的女娃娃很是在意。
萧帝信中直言,谁若惹得他孙女不快,他一定让那人不得安宁。
庚帝如今病体缠身,终日流连病榻,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野心,如今只想着国家安宁,从儿子里选个优秀的出来承继天下。
不愧对凤家的列祖列宗便足矣。
凤霖虽是长子,可好高骛远,不是个能担大任的。
凤霁虽然有几分城府,可庚帝看来总显得小家子气,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凤璟不必说了,压根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至于凤戈其实对凤戈,庚帝心里有两个极端的认知。
一边认为凤戈男生女相,实在不是有福之人。
一边又觉得凤戈这些年在太平郡虽然没什么建树,可最终却一举拿下殷家,可见他一直在隐忍。
至于目的也许是不想让自己太早现于人前,这些年凤霖和凤晔不管在京城闹的如何热闹,也确实没有想起过凤戈。
直到他回京,京城突然就动荡起来。
可是似乎哪件事都和凤戈没什么关系。
偏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他回京之后。
可是庚帝本能的觉得凤戈心思太深,把皇位交到一个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的儿子手中,那无疑风险太大,所以庚帝最终把凤戈否决了。
庚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凤晔竟然竟然强闯萧府。
而且还对萧樱动手!
对一个女人动手!
真是他的好儿子!
庚帝眼见着满朝武没一个敢站出来哪怕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太平日子过惯了,根本不愿有丁点风波。
立谁为太子,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可偏偏没谁敢站出来开口哪怕说上一句。
“诸位爱卿,可知发生了何事?”
昨晚风二的安排已经发挥了作用,消息灵通些的大都知道了原委,可此时没谁敢站出来。
生怕庚帝迁怒。
“都不知道吗?”
没人敢点头。
“不知道,朕便告诉各位此刻,长宁郡主正跪在宫门外一个小姑娘大冷的天拖着病体,跪在宫门外。
她在求朕,求朕给她主持公道。
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朕的好儿子,凤晔。
朕把失子案交给他来查。
最终却是一个小姑娘帮他抓到了真凶。
人家小姑娘即不邀功,也不求赏。
只默默帮忙。
为了什么?
私情吗?
不,长宁说,她只是可怜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她实在看不了。
所以她才出手帮着查失子案。
如今失子案真凶归案。
终于可以开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