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容易,庚帝缠绵病榻良久,本就对朝中诸事有心无力。
正是危险感暴涨之时,这时候只要想法子让他看到一些东西,他自然而然的便会多想。
疑心生暗鬼。
他本也不是行事多果断的人。
至于随后的事……
齐皇后看向萧樱,萧樱似乎说累池,正捧着茶杯缓缓喝着。
齐皇后再次心生扼腕。
若是自己的女儿有萧樱一半,她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这辈子,萧樱当不成她的儿媳,实在是件遗憾之事。
“……
凤戈快回来了吧?”
齐皇后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凤戈。
“还得过几天,上次写信,说是已经准备动身返京了。”
“凤戈这次回来,可是立了大功,论功行赏……
怕是要后来者居上,能越过凤璟和凤霁。”
“娘娘说笑了,什么越过不越过的,巡边使是个苦差事,无人愿意去。
五殿下一直觉得在太平郡那几年,自己太过懈怠。
根本没为百姓做过什么。
心有所憾,这才请旨。”
萧樱有理由相信她在慧妃那里说的话,恐怕早就传到齐皇后耳中了。
“几个皇子中,本宫其实最喜欢凤戈。
小时候模样生的就好,霖儿和凤璟几个闹的昏天黑地,恨不得上房揭瓦,只有凤戈,小小一个人,自己在一边玩。
即不吵又不闹的。
后来年长些,开始读书,凤戈也是最聪明的个,总得先生夸奖。”
“……
或许就是因此,他小小年纪便被人陷害。”
“是。
这事一出,本宫便知道,不会是凤戈所为。
只是当时慧妃二话不说带着凤戈来请罪。
本宫还没开口,她已经押着凤戈领罪了。
庚帝怒极,这才将凤戈送出京城。”
萧樱自然能听出齐皇后话中深意。
萧樱笑笑,齐皇后也跟着笑了笑,彼此心照不宣。
“娘娘这样的母亲,真让人羡慕。
我自幼失母,凤戈虽然有母妃,可也等于没有。
我们都没大殿下和月公主幸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句不算高明的奉承话,让齐皇后听完身心愉悦。
“你们虽然没有母亲教导,可你和凤戈却长成了所有母亲羡慕的样子。
而本宫细心教导,却把儿子和女儿教成天下人笑柄。”
“娘娘这么说就不对了。
月公主这样的姑娘,简直天下难寻。
谁见到不夸娘娘教导有方。”
“……
那个傻丫头,只会一门心思对别人好。
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也不知道本宫还能不能看到她嫁人。”
儿女都是债,儿子让齐皇后头疼。
凤月心的亲事同样也是齐皇后的一块心病。
“自然能。
月公主的缘分还没有到。
一旦缘分到了,娘娘很快便能抱上小外孙了。”
“你这丫头,专捡我爱听的话。
承你吉言,我真想快点抱上孙儿,外孙。”
可想到凤霖那小子一门心思的惦记着那个谢菲,齐皇后便觉得心中憋闷。
有气也没处发。
她得做点什么,一定不能让谢菲那个小妖精有机会缠上凤霖。
齐皇后把萧樱安排住在偏殿。
派了几个得力的老嬷嬷服侍着。
她在自己家里,也没像现在这么悠闲。
齐皇后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已经出去好半晌了。
萧樱让嬷嬷随意找了几本书,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丁香向那个早上替她们引路的小宫女讨了些丝线,正穿针引线,似乎是打算继续给风一做件衣裳。
风一自从和丁香搅和到一起,穿衣裳再也没用自己操过心。
丁香也养成了闲来无事给风一做衣裳的习惯。
“姑娘看我做什么?
莫不是也打算亲手替五殿下做件外裳?
姑娘若想学,奴婢一定好好教姑娘。”
萧樱摇头。
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就她这筷子似的爪子去握绣花针。
插的满手针眼不说,恐怕还会把布料和自己的裤子缠到一处去。
注定让人绝望的结局,她还是不挑战了。
“府里有绣娘。”
“绣娘绣出的东西和姑娘亲手做的能一样吗?”
“……
不过是件衣裳。
谁绣的还有什么不同?”
“自然不同,奴婢给风一做衣裳,是把自己的心都一块绣进去了,这是心意。”
说的如此血淋淋,还把心一块绣进去了。
萧樱更加不想涉足女红行当了。
“我们家乡可没那样的讲究……
而且我们草原女子,手指生的和你们不同。
握不来绣花针。”
萧樱说的言之凿凿,把丁香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终竟然真的信了,一脸可惜的说道:
“那实在太可怕了,殿下永远也没机会穿上姑娘亲手做的衣裳了。”
萧樱:
“……”
有什么好可惜的。
说的好像她做的和绣娘做的有什么不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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