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隐忍,他暗中筹谋,为的便是此刻。
终于,他能挺起腰杆,所有人终于拿正眼看他了。
凤霁从没感觉这么好过,他对庚帝的话嗤之以鼻。
“父皇还是不要做和事佬了。
还是快些写下诏书,儿臣也好早些传御医替德妃娘娘包扎伤口。”
凤晔牙关咬的紧紧的。
若不是德妃强拉着他,他恐怕便要不管不顾上前和凤霁拼命了。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他真是小瞧了凤霁,这些年凤霁在他面前规矩老实,一口一个二皇兄叫的亲切。
却原来是只饿狼。
平时给他丢些吃的,他便会摇摇尾巴。
吃饱喝足,最终反过来对他这个伺主呲牙,真是只喂不熟的狼仔子。
“凤霁,好样的。
你在我面前缩头缩尾的装了这么多年。
佩服,真让人佩服。”
“不是装,是策略。
二皇兄向来眼高于顶,看不起我这个兄弟。
我便顺着二皇兄的心意,这些年我着实替二皇兄办了不好事,算起来二皇兄也不亏。”
“闭嘴。
卑鄙小人,只会躲在暗处苟延残喘。”
凤霁眸光猛的一沉,德妃反应过来,慌乱的把凤晔扯到自己身后。
“晔儿,别乱开口。”
德妃是真的怕了。
凤霁这平日不声不响的,谁想到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见血。
德妃直觉凤晔若是再开口,恐怕会激的凤霁下杀手。
凤晔勉强按捺下即将出口的谩骂。
凤霁德意的笑了。
虽然事情还没结束,可他已经感受到胜利的美妙了。
这么多年,他活的不声不响,窝窝囊囊,他的母妃在宫中更是被呼来喝去,德妃但凡在齐皇后那里受到丁点不如意,便会把他的母妃唤到近前。
把怒意都发泄到他母妃身上。
他母妃总是一幅不明所以的承受来自德妃的谩骂。
骂过后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他母妃赶出来。
回到寝宫,便会默默落泪。
每每这时,凤霁都恨自己无能。
他恨不得把德妃搓骨扬灰。
最终不过砍了她一根手指,凤霁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度了。
“不管明处暗处,最终胜出的是我。
二皇兄再气也没用。
我劝二皇兄还是消消气,若真的惹怒了兄弟,恐怕德妃娘娘性命难保。”
他不会杀凤晔。
他要让凤晔生不如死。
凤晔这人虽然不是东西,不过对德妃还算孝顺。
果然,一旦牵扯到德妃,凤晔果然不再开口,凤霁轻嗤一声,一幅终于料理了闲事的神情,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浮灰,目光缓缓看向庚帝。
“父皇还要犹豫吗?”
“休想。
你休想朕会将玉玺交给你,朕便是死,也绝不会写传位诏书。”
凤霁疯了,庚帝怎么看都觉得凤霁是个疯子。
他说动手便动手,这里可是帝寝殿,最是讲究风水,可他竟然不管不顾在大殿上动了刀子。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说做便做,而且一脸没杀痛快的模样,似乎下一刻,他手轻轻一挥,这里便会成为血海。
让这样的人登上帝位,简直是场灾难。
庚帝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传大。
他哪怕死,也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
皇位和儿子,父皇只能选一个。
先从……
二皇兄开始吧。”
凤霁话音落下,几个护卫迅速向凤晔冲动。
凤晔也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可和凤霁的护卫比起来,他那几招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不过几下便再次被挟制住。
护卫抽出长剑,一脸冷意的抵在凤晔喉间。
德妃几乎疯了。
“你们住手,住手。
要杀……
杀我。
不要伤了我的晔儿。
陛下,陛下,救救晔儿,救救晔儿。”
庚帝目光闪了闪,冷汗几乎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没有开口。
他不相信凤霁不管不顾至此。
他那么恨德妃,也只砍了德妃一根手指,他看起来疯癫,可胆子没那么大。
可下一刻,庚帝的侥幸便被打破了。
只见护卫稍稍加力,血丝顺着凤晔的脖子缓缓浸出。
凤晔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凤霁。
“……
我数三下,父皇若是还不松口,明年的今天便是二皇兄的忌日了。”
德妃在一旁疯了似的哭嚎着,凤晔张了张口,只觉得痛意袭向全身,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庚帝似乎吓傻了。
片刻后,缓缓抬起手指,口中呐呐喊着逆子。
“逆子也好,不孝子也罢。
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赢家。
一,二……”
只差一个数,只要凤霁再吐出一个三。
护卫的长剑便会划破凤晔的喉咙。
德妃眼睛一翻,在凤霁数出三之前生生吓昏了过去。
凤晔猛的闭上眼睛,似乎只要不看便感觉不到痛。
庚帝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狰狞的死死盯着凤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