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樱自从和凤戈一起回京后,便从未传出过她和凤戈之外的任何男子有过牵扯。
喜欢的时候倾尽全力,不喜欢的时候割断一切。
这样的性子也让凤晔佩服。
反观谢菲,当年对凤戈动心后,嘴上说着喜欢,可没为凤戈做过任何事。
她不舍得自己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不愿跟凤戈一起离京过苦日子。
那时候年纪虽小,便已想的如此长远。
可见其自私。
以前他不懂,以为喜欢一个人需要算计。
如今他明白了,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不会想那么多,不会想得失,不会想自己是不是会吃苦,只希望喜欢的人开怀。
哪怕自己吃苦受难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他和谢菲,最终落到这步田地,其实也是咎由自取。
算计太过,往往得不偿失。
“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也比陪你幽禁一辈子强。”
凤晔冷笑。
“虽然幽禁一辈子,可好歹有命在。
你若留在谢家小命恐怕难保啊。”
谢菲自然不会相信。
“危言耸听。
我父亲可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他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们谢家只会越来越显赫,绝不会出事的。”
“位高权重?
当朝丞相?
别惹本王发笑了。
你父亲有几斤几两你这个当女儿的难道不知道。
当初先皇在世上,你父亲靠着一张阿谀奉承的嘴,把先皇哄的高高兴兴,这才有了贫嘴丞相这个诨名。
你以为我那个五弟是个耳根子软的?
喜欢听奉承之言?”
“你胡说。
我父亲也是堂堂正正科举入仕的。
肚子里是有墨水的。”
“是。
有墨水,只是十几二十年不用,墨水都干了。
谢菲,别觉得自己委屈。
嫁进我华王府,好歹能保住你一条小命。
你若不信,我们便打个赌,赌我那位五弟多久对谢家动手?”
谢菲脸色惨白,脸上没有丁点新嫁娘的喜色。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凤晔说的信誓旦旦,难道谢家真的有难?
“我们谢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忠心?
谢相是根墙头草,哪面有风哪面倒。
忠心耿耿,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谢菲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心里明白凤晔说的是对的。
父亲这些年一直摇摇摆摆,不想过早的择主,生怕押错。
最终同意她和凤晔的亲事,也是被逼无耐。
她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会沦为笑柄。
再则那时候凤晔确是最得宠的皇子,登上帝位的机会最大。
父亲劝她要为谢家考虑,她才最终点头。
要说忠心,谢家确实不会背叛朝廷。
可要说对凤戈忠心耿耿,那就实在太过牵强了。
“不会的,他不会动谢家的。
我已经乖乖嫁进华王府了。
他为什么还要对谢家动手?”
“你不知道原因?”
“我只是爱慕他,难道喜欢他也是错吗?”
谢菲哭着问道。
凤晔心想这一幕实在可笑,他的新婚妻子哭着问他,喜欢别的男人错了吗?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可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伤害了他喜欢的人,便是大错特错了。”
凤晔有片刻觉得自己和谢菲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区别是,他发现的太迟了,所以没有机会。
而谢菲,她的喜欢太廉价了,她从未真的做过什么去证明这份喜欢。
“你是说,他对谢家出手,是因为长宁?”
“他不是个昏君,不会因为你冒犯过长宁便动谢家的。
可这些年你父亲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坏事?
你这个当女儿的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谢菲,别自欺欺人了。
你除了依靠华王府,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我父亲我父亲不是个坏人。”
谢菲苦苦撑着,她怕自己若是心思稍有迟疑,她和谢家便会万劫不复。
这些年父亲做的事她向来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母亲告诉她,男人主外,女人不能多问。
可那些躲躲藏藏来访的都是谁?
如果是正常的拜访,为什么白天不来?
而是要夜深人静才造访?
父亲为什么小心翼翼,生怕有人看到?
还有家中多的花不完的银子?
哪里来的?
谢家在外面只有几间铺子,铺面生意也算不得红火。
可逢年过节,家中花起银子来向来大手大脚。
自己的兄长这些年更是不知道往花街扔了多少银子。
可是父亲每每也只是训斥几句,从不惩戒。
母亲喜欢首饰,屋中妆盒里摆着满满的金银首饰以前谢菲觉得理所当然的,如今想来却是一身冷汗。
难道“不会的。”
事到如今,除了说不会的,谢菲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害怕,她担心,她心里发虚,她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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