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启帝韩固的第二子。”
杜景儿无声的落了泪。
十五岁前,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她的父亲是启国将军,在朝中颇受敬重,也颇受启帝信任。
她有两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自小到大被捧在掌心中长大。
从她十岁起,便有人陆续登门求亲。
父亲疼她,母亲宠她,对她未来夫婿的人选左挑右选,觉得哪个都不般配。
别人家的臭小子无论如何配不上杜家的宝贝女儿。
直到她十五岁年祭时出门看灯,和两个兄长走散了。
人群中,偶然的一个回眸,只见一人站在五彩的灯笼下,唇角含笑,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向她。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停了停,然后猛的一跳。
他走上前,问她是不是迷路了。
她点了头。
他便提出送她回家。
他们从年祭一路走回杜府,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把她送到大门外,提醒她以后一定要小心,像她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若是遇到歹人恐怕便凶多吉少了。
那天她回府,被父兄好一顿数落。
兄长质问她为何不在原地等着他们来寻。
而是独自一人回家。
她没说有人送她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报着什么心思,总之,她瞒下了他。
第二次见面,时隔半年,一次游湖,她们再次相遇了。
那之后,她只要有机会出府,便会提前送消息给他。
他会来见她。
那时候杜景儿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
她终于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她只要等着他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他说,他只是个读书人。
以他如今的身份登门求亲,杜将军必定不允。
他说,让她等等翌年一定金榜提名。
一定敲锣打鼓前来求亲。
最终,她等来的却是父亲兵符失窃,启帝以渎职之过将杜家上下收押。
显赫的杜氏,一夕间成了皆下囚。
而她,在牢里看到了一身朝服的他。
启帝念杜氏一门满门忠烈,最终也只是将杜氏一门贬为平民。
未伤杜氏上下性命。
可她,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母亲哭瞎了一只眼睛,最终身染重病,几月后身故。
父亲的头发一夕全白了,两个疼她的兄长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孝。
因为她,杜家家门一落千丈。
因为她,母亲病故,父亲瞬间苍白。
兄长失了官位,杜家一落千丈。
这些,全是她的错。
是她错信了一个男人。
她不甘心,她其实没脸活在世上了,可是她不甘心便这么去死。
她要找到他,她要问一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杜家。
他是皇子,她是将军之女,这本是世上最相配的姻缘。
可是他从此销声匿迹。
她辗转三年,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他。
可他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萧子宁。
“韩晰,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杜家。
我对你情根深重,我把一切都给了你。
你说金榜提名会来提亲,我便对父亲说,我不嫁世家子,不嫁舞刀弄枪的我只嫁读书人。
我只嫁靠自己的本事能高中的读书人,父亲笑我痴。
说我白日做梦。
原来,我真的痴,真的是在白日做梦。
所有人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为什么不去死?
我失了名节,害了杜家,我本就是罪人,本该去死。
可我不甘心,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我要问一问你。
为什么?
韩晰,为什么?”
韩晰,也就是萧子宁,脸上终于不再一脸疑惑。
而是冷冷的看向杜景儿。
那眼神让杜景儿身子一僵,仿佛被冻在了原地。
“你坏我的大事!”
“你承认了,承认你是韩晰!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杜家?”
杜景儿默默的流着泪,一叠声的质问着。
“为什么?
你们杜家自诩世代忠良,在朝上一言九鼎。
连我父王偶尔都要看杜老将军的脸色你问我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杜景儿凄惨的笑了笑。
虽然早就猜到此事不会是韩晰一人所为,背后定然有人授意,可真的知道真相,还是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
杜氏世代忠烈。
为了启国百姓可谓是鞠躬尽瘁。
不怕死,不怕伤,百姓们提起杜家军赞不绝口。
原来,是犯了启帝的忌讳。
最终引火烧身。
而她,便是那根柴,轰然一声,将杜家炸得面目全非,百年积攒,数代忠良,落了个归隐山林,几亩薄田度日的凄惨境地。
寻了三年,今日终见仇人。
终于知道了真相。
可是“娘娘,民女以性命担保,这人的的确确便是韩晰。
启国的二皇子,他冒名顶替萧公子来此,必定有所图谋。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为了毁我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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