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萧子宁满口鄙夷嫌弃之语,而且还口口声声说萧大皇子是杀人真凶。
萧三皇子很崇拜自家长兄,觉得这世上再找不到像大哥那么痴情之人了。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
“再无用,他是大哥的骨血。”
“这样的骨血,这样的萧家子孙,不要也罢。”
“闹够了吗?
闹够了几位就停手吧。”
三兄弟正在僵持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场闹剧。
是凤戈。
凤戈自始至终,表现的都很谦和。
所以萧三皇子和萧四皇子还以为凤戈是个好脾气的,可此时他突然开口,而且目光冷戾,和他们见过几面的年轻皇帝简直天壤之别。
此时的凤戈,看起来就不是个好惹的。
萧三皇子和萧四皇子竟然真的都停了下来。
凤戈那周身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十分慑人。
“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都停手。
这里是凤氏,理应由凤帝处置。
好女婿,你看着处置吧。
是留是杀是圈禁是流放,随你的便。”
萧子彦一副累极的模样,退后几步自顾自落坐大喘了几口气。
今晚知道的消息太劲暴了。
他有点扛不住。
“我不管萧大皇子是否噬妻,萧子宁助纣为虐总是有的。
我们如今要审的是潼关案。
要弄清楚的是当年潼关发生了什么。
子宁兄长,听我一句劝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耳听又有几分能为实?”
萧子宁有些意外,他以为凤戈会毫不犹豫的处置了他。
毕竟他确实伙同韩晰算计了所有人。
而且韩晰的来意也确实是要搅乱凤氏,最好搅得凤氏皇朝大乱,启国才有机可趁。
他恨萧氏,自然连带着也不会喜欢那个所有人口中刁蛮任性的长宁。
他和凤氏无仇,可要怪就怪凤戈娶了长宁。
所以连带着惹祸上身。
萧子宁并不后悔这番安排,只恨自己终究没有算计过长宁夫妻。
可此时凤戈的话,竟然有几分开解之意。
“你是说,我外祖父骗了我?”
凤戈摇头。
“真相如何,只有当年的人才能知道。
子宁兄长若是有法子找到当年的知情人,或许有机会知道。
你认定大皇子杀妻,据我所知,萧大皇子待你这个儿子也算是亲厚,堂堂皇室公子,却让你一直留在外祖父家中。
他若把你留在身边,你便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如果我是令尊,绝不会让这样的纰漏发生的。”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心中无愧,而且是真的因为对我母妃痴情。
爱屋及乌,才会让我留在外祖父身边以解外祖父思女之苦?”
“子宁兄长明鉴。”
“我外祖父诓骗我?”
“也许,连阁下的外祖父也被诳骗了。”
“不可能。
我外祖父亲自看了我母妃的尸首。
颈间确实有勒痕。”
“对此,我并不想做出武断的推测。
不过,要想制造一个掐痕并不困难。
而且一个人若是想隐瞒下自己杀人的事实,绝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掐痕!
而且还是那么明显的带了扳指儿的掐痕,这是担心别人不会怀疑他吗?
这世上,不会有人轻意去刨开自己女儿的坟,去检查女儿的尸首的。
所以,当年是谁让尊驾的外祖父心生怀疑,进而夜深人静去挖坟验看的。”
这?
萧子宁陷入深思。
凤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些年他从未怀疑过外祖父或许也有被蒙蔽的风险。
他试着反推,仔细回想着外祖父说过的话。
凤戈有一句说的没错,外祖父这里接到的消息也一直是女儿产子后体弱染病,几年来一直休养,可身体突然间急转直下,最终一命呜呼。
如果是这样的消息,外祖父有什么理由去挖自己女儿的坟?
亲自去查看尸首?
这确实有些讲不通。
可外祖父并没有告诉他为何执意要挖坟查验。
只说自己母妃是被害死的,还说若是萧大皇子不心虚,为何不等他们娘家人见上一面再入土为安。
“兄长。
沉年旧怨了,能否暂且放下片刻。
你和韩晰一见如故的原因我们知道了。
你因为记恨大伯父,所以连累着也恨萧家的人,我这个萧家所有人口中颐指气使的长宁郡主更是成了你的眼中钉。
而韩晰也正好提出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要做一桩大事。
你和韩晰一拍即合。
可是子宁兄长想没想过?
韩晰这桩大事,可能会死很多人,死很多不姓萧的无辜之人?
当年,如今的启帝为了争位,在潼关做了件大事。
以至潼关几千百姓命丧。
如今韩晰想要借着其父的布置再施展一番有仇报分,这本没错,可你的仇不应该报应到无辜人的身上。
如果韩晰这次真的如愿,子宁兄长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百姓惨死吗?
你不会心存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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