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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屋内的动静,莺莺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在听到周子善轻唤了一句‘阿娘’后,她不由笑了出来,只是她没笑多久身后的房门开了,躲闪不急的莺莺与周子善撞个正着,四目相对二人都有些尴尬。
    “表、表哥。”莺莺结结巴巴唤了声。
    周子善强装淡定轻应,他接过莺莺手中的餐盒,不太自在道:“阿娘由我来照顾,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莺莺作为表妹听着周子善喊‘阿娘’都觉得甜蜜,更别提顾曼如了。她笑弯了眼睛,好心情调侃了一句:“表哥不是不认姑母吗?是不是今日被姑母为你挡箭的举动感动到了?”
    周子善脚步停住,认真思考了番道:“不是。”
    应该说是比今日更早。
    在顾曼如为了救他只身前往敌营时他的心就松动了,那时周子善就在质问自己,若他的母亲当真是因愧疚才重新寻他,那她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母。
    不得不说,在得知顾曼如是北域国的皇后时,周子善是震惊不可置信的,随之而来的情绪就是愤怒漠然。
    身为皇后,她寻自己的儿子竟寻了十几年未果,到底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宫里的人太过没用,又或者说,十几年来顾曼如压根就没想过寻他?
    这样怨愤的情绪随着顾曼如只身来敌营就一点点消散,他眼看着顾曼如明明自己怕的要命,却每次都在有危险时,冲在最前面护着他。心里的坚冰早在不知不觉间融化,今日之事不过是给他的最后一击。
    罢了。
    人世间有太多的过错与无可奈何,若总揪着那一两次的过错执着一辈子,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
    莺莺似懂非懂,她只明白一件事:“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叫你表哥了?”
    “周表哥?”
    “朝凤表哥?”若周子善自幼长在宫里,莺莺喊他一声凤哥哥也不足为过。
    周子善表情难言,看着活蹦乱跳的莺莺他好似看到了他那小未婚妻,已经无法再冷淡应对莺莺,他心下放软拿出兄长的架势,轻推开莺莺道:“顽皮。”
    明知他正不自在,还拿表哥的称呼逗弄他。
    莺莺被训斥了还傻笑,目送周子善又进了姑母房间。
    ……
    从姑母那出来,莺莺记挂着兆时身上的伤,犹犹豫豫找了过去。
    她进屋时,兆时上身的衣服半褪正在由大夫上药,看到莺莺进来他冷冷偏移目光,似不愿意搭理莺莺。
    莺莺厚着脸皮凑过去问:“你……还好吧?”
    兆时耷拉着眼皮冷淡回:“暂时死不了。”
    这就是不愿意好好说话了。
    莺莺是有求于他才赖在这里不走,走到兆时身后查看着他背后的伤。
    恰好大夫包扎勒紧,兆时没忍住闷哼出声,兴许是觉得丢脸,他出声嘲讽:“你的太子哥哥都敢不顾你的安危四放火箭,看来你在他心中也没那么重要。”
    还好莺莺没有受伤,要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知最先疯的人是谁。
    “没事,我护得住自己。”莺莺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这恰好证明钦容平安无事。
    只是二人都不知道,下令火.箭突袭的并非钦容。
    此时北域皇宫中,大雪覆盖宫道无人打扫,人心惶惶宫人四处躲藏,整个皇宫都被肃杀的铁甲御林军占领。
    潜龙殿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声盖过一声,钦容站在御案前充耳不闻,他提笔在明黄圣旨上写着什么,面前跪了一地御医。
    “当真……没救了?”半响后,钦容放下笔问了句。
    跪在最前面的御医不停冒着冷汗,他趴伏在地面颤声:“微臣无能,求殿下恕罪!”
    钦容无声轻笑,面上毫无作为皇子该有的悲痛。
    挥手让所有御医退下,他轻手拿起桌面的圣旨在眼前展开,细细端详着问内室的人,“父皇觉得儿臣这字写得如何?”
    空荡荡的内室只余武成帝一人,他嘴巴张张合合死瞪着钦容,喘息困难痛苦。
    钦容也没想让武成帝回答,他侧眸看向站在一侧的孔维,噙着笑悠悠问:“孔丞相觉得如何?”
    孔维看过后躬身行礼,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寝宫:“太子殿下的字有当年陛下风姿,足以以假乱真。”
    在这皇宫假的不一定就是假的,真的也不一定永远是真的,谁能站在这神颠之上,谁就是真理。
    殿门被人轻轻推开,右扬跪地恭敬道:“下令火.箭袭山的将领已被关押,殿下想如何处置?”
    钦容黝黑的双眸氤氲出暗红血光,薄唇无感情吐出一个字:“杀。”
    若他的莺莺有事,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
    远处,莺莺等人还不知皇城即将变天。
    在兆时处理好伤势穿衣时,莺莺看到他心口有一条半指长的疤痕。兆时察觉后穿衣的动作一顿,他眯眸看向莺莺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莺莺不解,“我该知道?”
    “你当然该知道。”兆时攥紧胸前的衣服,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这可是你那太子哥哥所为。”
    就如兆时当年所说那般,钦容怎么可能放任他活着去落安。只是他算到了钦容派人杀他,却没想到最后救他的是武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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