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莺莺无力解释着。
还真是好笑,她一个无法怀孕的人何必要服用避孕药品,而且现在她巴不得自己能像正常人那般生孩子,怎么可能这般作死。
见莺莺不像是说假话,顾曼如才松了口气解释:“别怪姑母刚才话急,你自幼身体健康,我是真不信你怀不上身孕。”
先前莺莺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顾曼如找女医看过后就觉得奇怪,如今因为谣言她找到了答案,以为莺莺一直在偷偷避孕。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这会儿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顾曼如心情复杂道:“姑母知道你好好的就放心了,如今咱们顾家树大招风,谁都想来踩上一脚,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莺莺有钦容的宠爱又能怎样?
帝心难测,尤其是在权利面前,任何爱都可被攻破。顾曼如不是不信钦容爱莺莺,在权利与各种诱惑前,她是觉得这份爱持续不了一辈子,不过好在莺莺没做什么傻事,不然他们顾家真要洗不干净了。
“别怪姑母烦,我替你寻来的那些药方你必须喝着,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怀上身孕。”
眼下这种关头,顾曼如不方便在莺莺这里久留,她问清楚情况就准备回去,起身前多夸了句这新殿漂亮,好奇道:“为何要叫湫莺殿?”
莺莺哪里知道这个,她送顾曼如出殿,仰头看向悬挂在高处的牌匾道:“莺莺也不知,这是三哥哥起的名字。”
顾曼如略微沉思,紧接着轻拍莺莺的手示意她不必多送,临走时看向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陛下迟迟未回,乖儿若无事就过去看看吧。”
莺莺也是这个打算。
没多想顾曼如的神情,她带着晓黛换了身衣裳去了御书房。也不知该说她去的巧还是不巧,莺莺从偏殿进入御书房时,御书房内正在处理要事,而那要事恰好与莺莺有关。
入夜后,宫婢低首进屋点亮了烛火,御书房内聚集了四五名大臣,有站有跪。
隔着一道厚长的屏风,莺莺放轻呼吸停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屏风外那群大臣不知莺莺进来了,一名御医叩首颤声:“老臣可证实吴大人所言不假,太后娘娘关心皇后身体,每隔七日就会命老臣前去东宫看诊。”
“说是看诊,其实娘娘是要老臣送凉药呐,娘娘还拿老臣的妻儿作为威胁,这段日子里老臣活得战战兢兢,心知无颜面对陛下,愿以死谢罪!”
要不是老御医口中的娘娘指的就是莺莺,莺莺都要信了他这番‘真情实意’的坦白,问题是老御医在污蔑她,他口中的那些事莺莺都没有做过啊。
莺莺前世被人污蔑惯了,对于这种事她并不太在意,眼下她只在意钦容信与不信。
按住一旁着急的晓黛,莺莺顺着屏风的缝隙往外看。不远处钦容坐在御案后,他单手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看着一群大臣讲述着自己手中的证据,一身乌金滚线龙袍衬的他高贵不可冒犯,情绪难辨。
“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还望您早日做出决断。”站着的吴大人硬着头皮开口。
今日他势必要顾家扒层皮。
钦容睫毛掀起,黝黑的瞳眸定定落在吴大人身上,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只是轻勾起唇角问了句:“是吗?”
视线偏转,钦容扭头看向了屏风,他悠悠道:“既然都听到了,皇后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莺莺没想到钦容竟然察觉到她的存在,目光穿透屏风好似能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也没有装不在的必要了,莺莺深吸一口气从偏殿绕出,清声回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自然有话要说。”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在‘证据’面前莺莺没必要说谎。
“我不需要避孕,也从未找御医要过凉药,更不知这位御医姓甚名谁,又如何会去威胁您的家人?”
前世莺莺没什么脑子也不愿动脑,这一世她学聪明了许多,抓住了老御医话中的漏洞。
“本宫想先问一句这位大人,本宫身为一国之后,是因何想不开要避孕?”
老御医一看到莺莺出来就慌了,他本就是在说谎,在正主面前急于稳固自己的谎言,不知不觉间就落入圈套。“娘娘不愿有身孕,为了什么目的您心里最为清楚!”
“我清楚什么?”
莺莺表情茫然,紧接着说笑话似的道出外面的谣言:“为了我哥哥?为了顾家名正言顺把持朝政?为了让我那小侄儿当傀儡皇帝?”
“对!正是如此!”老御医不说话也就算了,他这一开口瞬间就让自己暴露。
他又哪里知道,如今景氏皇族一脉还有一位皇子留于民间,就算莺莺无子钦容出了意外,也有他能掌控大局。若顾家有反心,大可以将周子善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这样说不定还能与身为太子的钦容争一争皇位。
莺莺笑容扩大,几句话拆开老御医的谎言:“姑母找你为我看诊是多久之前的事?我是如何算出我哥哥定会娶顺荷长公主为妻,第一胎定是男儿?”
“再者,我是有多蠢啊,侄儿哪有自己的亲儿子更值得信赖,我生个亲儿子傍身岂不是更为妥帖安稳?”
莺莺都不知是她变聪明了,还是这群污蔑顾家的大臣太过愚蠢,竟然连这么一层关系都没理顺。老御医被莺莺说的脸色煞白,他求救似看向吴大人,得到的却是凶狠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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