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已在琼瑶院内等候多时,等孙权进来之时,她还是涂着浓妆,穿着艳丽的红衣,羞怯地抬眼看向孙权。
“为何不洗漱?”夜已深,孙权还以为她已经睡下。
“在等主公。”徐氏娇羞道。已然嫁过一回了,还装成小姑娘的做派,孙权一阵恶心,但他也不能表示出来。装作怜惜地覆上她的鬓发,“去洗漱吧。”
“诺。”
孙权手执一卷书,坐在窗边,灯火摇曳,字迹其实看不清楚。左右他也不是要看书,而是要静心。
他不知不觉地望向房顶,空无一人。是了,他想,乔陌就算要值守,也不会在此时此刻。
一轮月无声挂上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在书卷上几分,照亮几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不过一瞬,他蓦然想起乔陌曾经说过她不会成家的言语。他竟有几分羡慕她了。
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不会被囚在一方庭院中。
真好。
庭院深深深几许?孙权只知道,庭院之深,可以锁住他的余生和自由。
徐氏梳洗完毕,如藤蔓般缠上孙权的身体。
“妾今晚在这里都可以听到前面的曲子呢。”
“哦?那你可还喜欢?”
“妾喜欢。妾最喜那曲《木瓜》。”
“让孤猜猜,是不是最喜欢琼瑶一句?”
“因为那句里有妾的名字。”徐氏羞怯答道,“徐瑶,妾叫徐瑶。就是出自《木瓜》,主公可是为此,才特意选了这曲儿?”
“自然。”孙权随口应答,“那从此以后,孤便唤你阿瑶了。”
“就是叫木瓜也行。”徐瑶吃吃地笑着打趣。
孙权顺势抱住她,“你太瘦了,木瓜并不不适合你。”
“那妾就再长得胖些,成为圆滚滚的木瓜博君一笑罢。”不得不说,徐瑶接话调情的工夫确实高明。
月光摇曳,新人承恩。
次日便是徐瑶便依着规矩去拜见吴老夫人,正巧谢淑慎也在,正好一起拜见。
“妾身拜见老妇人,主母。”徐瑶规规矩矩,不失礼节。吴老夫人只是循例见人罢了,也不刁难,让她起身坐到一旁陪着说话。
“老身瞧着你是个标致的人,如此便好。相由心生,既然生的貌美,想必心肠也该是善良的。阿瑶,说是不是?”吴老夫人笑眯眯的,话语中的警示徐瑶也听得出来。
“多谢母亲赞誉,只不过阿瑶年岁还小,还需姐姐同母亲教导,才知如何才称得上善良心肠。”徐瑶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想必之前在陆家已然练出了一番本事。
谢淑慎拿捏着语调开口:“妹妹也忒见外了,你我既已入府共事主公,哪里还能谈得上教导。妹妹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便是。”
“那便多谢姐姐了。”
“如今江东算不得太平,老身只希望你们安分度日,别叫江东后院起火,便知足了。”吴老夫人语气陡转,神情严肃。
“母亲所言极是。我等后院女子自是比不上在水一方里的女子,可以替主公守护机要。但安分守己却是能做到的。”谢淑慎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在水一方里的乔陌。
徐瑶初进府,还不知谢淑慎所言何意,也不贸然开口,等着看老夫人如何处理。
“这事老身也略有耳闻,”吴老夫人开口道,“在水一方里一向存放机要,蓦地搬进去一个不知根底不知来路的女孩子,着实离奇。”
“我还听说,在水一方的一切安排都独立于府,有自己的小膳房,母亲,这怕是不和规矩的吧。”谢淑慎继续添砖加瓦道。
见吴老夫人已有不满,徐瑶才斗胆开口:“不知母亲和姐姐所说的究竟是何人?妾身在一旁听着都已是觉得此人甚是荒唐了,叫人好生气愤。”
谢淑慎端起茶杯喝一口,“可不是么,独来独往的,说是看守机要文书,又住进一群不懂事的小丫头。不让人怀疑议论,怎么可能。”
“姐姐没有进去看过么?”徐瑶好奇道。“哪里肯让人进,门口还守着带刀侍卫。别说进去,就是我见她可怜,送过去一些被褥也拒之千里,视作猛虎。”谢淑慎语罢,偷偷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
吴老夫人闻言,果真愤怒。奈何在水一方确是隶属前院管辖,一直以来也是无主公手令不得进的禁地,又一直说明是存放机要之地。她若只因一时愤怒便纵着谢氏闯入在水一方,便是自己闹得下不来台了。
谢淑慎见老夫人只是屏息喝茶,现下不敢再多言语。徐瑶察言观色,一时间整个堂内安静至极。
吴老夫人放下茶杯,“散去吧,阿瑶也需要好好同淑慎说说话,讲讲这后院的规矩。”
“诺。”
谢淑慎携着徐瑶回了她自己的桃夭台,袁雪落早已等候多时。谢淑慎为她引见:“这是袁姬,是主公当日破皖城时带回来的。”袁雪落颔首,冲徐瑶行礼问安:“见过徐姐姐。”
三个女人进了桃夭台,又开始谈论在水一方的事情。
征伐李术
任三人在言语口舌和主观臆想里如何占尽上风,但终究没有一人敢踏足在水一方。再怎么说都是存放军机要事之地,轻举妄动确是失了分寸。
三人闲聊了一会,便也就散去了。
傍晚时分,周瑜携鲁肃前往将军府拜访。周瑜亲自引见,已是彰显鲁肃此人地位不凡。不一会儿,周瑜便先行告退,只留下鲁肃一人。乔陌放心不下,亲自留下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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