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去找她,但是不保证能把她带过来。”谢淑慎语气不大肯定。她已经隐隐觉得是孙权身边的那名女侍卫,不然孙权不可能派她去战场上剿匪。
“淑慎,”苑御叫住她,“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也……也可以不用告诉乔陌,我只想见她一面而已。”
谢淑慎答应他。
梓晞审问苑御的时候也不知道从何处询问,勾结了谁?动机原因是什么?这些话题用在山贼上都是多此一举。
孙权执意要问,她也只好尽力而为,心里控诉着自家小妹多此一举。
“你与谢家是什么关系?你霍乱会稽,可是受了谢家的指使?”梓晞绑着苑御,施以水刑。
苑御也算是慢慢在山匪窝里面熬出头的人,吃过不少苦楚,受过不少伤,梓晞的水刑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能提议把人风干做成人干的人,自然也不会是软骨头。
梓晞既然要调查他与谢家的勾结,当然就免不了去调查他与谢家的过往。果真被她查出苏玄朗的事情来。
“你之前在谢家做事的时候,还是叫苏玄朗吧,为了救病重的小妹才卖身进谢家。”梓晞绕有兴味地观察他的反应,“我还打听到你妹妹叫苏玄妙?”
苑御冷冰冰地开口:“是又怎么样。”
梓晞把玩着手上的刀,“不能怎么样,顶多找出来连坐。”她说完,就把匕首狠狠插入苑御的肩膀。
“但是你开口,苏玄妙就可以无事。”梓晞转动匕首,语气懒懒散散,同她狠辣的动作大相径庭。
苑御痛的叫出声,可这还没有结束,梓晞拔出匕首,慢悠悠地在他手臂上划拉着,“想想吧,你妹妹如今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要被充为官妓,人尽可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因为哥哥受了谢家的唆摆要去做山贼。”她每说一句,就在苑御的肩膀上狠狠地划出伤口。
苑御冷笑道:“没想到军中竟有奸尸的习惯。”
梓晞见劝说无效,便换了个方法:“那日你同主母你道我聋了?”梓晞当然不知道谢淑慎与他的言语,只不过想激一激他,情急之下或许就能吐露实情。
苑御瞬间失色:“你!”
梓晞眯起眼睛,很满意达到了效果:“如此,你可愿说出你与谢家有何联系?”
苑御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我当山贼,是因为当年谢家把我逐出府,无处可去,只得如此。我便恨透了谢家,若不是他们,我无需落草为寇,在那山上苦苦受着熬着,我身上这一道道伤痕,尽是拜山贼所赐。”
山上的人欺负他是新来的,便大呼小喝,这些都是好的。更有甚者打着练武的名义一起殴打他。他虽有武艺,但那群人怎会好好同他比试,不过是换了个名目继续欺辱罢了。若是能打过,便有人趁其不备使用暗器。
而他之所以会被山贼们争锋相对,是因为那日上街时,为保护谢淑慎杀了两名山匪。
苑御低头看着肩胛上的旧伤:“这便是当年我同他们比武时,他们使诈留下来的伤。”
是箭伤。
“既然这么难熬,你又为何不下山?”
“上了山,就再没有下山的路了。”苑御闭上双眼,“下了山,山贼视我为敌,百姓们视我洪水猛兽。更何况我是被谢家驱逐,谁会收留我?”
梓晞收起同情,“你同谢家,就再无联系?”
“我为什么要与害我至此的人握手言和,还拼着命去替他们谋反?”苑御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梓晞。
“难说,你同主母不也能谈笑风生么?”
“她是谢家最为善良的人,与那些人并不相同。”苑御说起谢淑慎,温柔一笑,就像是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留恋不舍。
也罢,谢淑慎不就是他在谢家的稀世珍宝吗?
在谢家,只有谢淑慎会真心把他当一个人,甚至于一个大哥哥。
也唯有谢淑慎会事事想着他、念着他。
“我知道,你这样问我是想要从我口中得到谢家勾结山贼,叛逆江东的口供,可是谢家着实没有。但如果你们放过淑慎和我妹妹,你让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梓晞蹙眉:“主母的名字你也配直呼?”
“这般情形了,还是随意一些吧,讲究那么多,能活下去吗?”苑御一副放纵洒脱的模样。
梓晞一面思索,一面观察苑御脸上细微的表情神态。
“告诉我你妹妹的名字。”
“以前叫苏玄妙,如今已经更名换姓,叫乔陌。”
这下轮到梓晞说不出话来。
孙权看着梓晞的审问供词,有三份。
一份是如他所愿,叙述了谢家同山贼勾结的事情,一份则是详细记录了他与梓晞的所有对话,而还有一份,则是划去了乔陌的名字。
见孙权的表情阴晴不定,梓晞不敢贸然开口。
“乔陌就是苏玄妙么?”孙权抬头看着梓晞。
“是。”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主母应该是知情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秋后问斩苑御。”孙权用警告的语气告诉梓晞,只留下了最后一份证词。“对了,其他的证词先留着,兴许以后是有用的。”
“诺。”
“对了,苑御的刑罚,由乔陌亲自动手。”梓晞闻言一惊:“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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