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陌解释道:“太危险了,小郡主过于年幼,这马不适合您骑。”
孙清婉眼神坚定道:“姑姑说了,孙家的女儿一定要会骑马的!”乔陌无奈,看来还真是要让孙尚香少和孙清婉接触。好好一个小姑娘,竟被孙尚香搅得有沙场杀敌的趋势。
乔陌上马,拉过缰绳,“小郡主坐好!”
事实证明了姑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孙清婉愤愤地想着,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她们终于到了周宅,孙清婉浑身乏力依偎在乔陌怀中。乔陌先下马,再抱下摇摇欲坠的孙清婉。她小脸苍白,一副想吐的样子。
“小郡主可感到不适?”乔陌明知故问。
孙清婉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待她们进入周宅,小乔见侄女神色恹恹,焦急道:“这是怎么了?”乔陌放下孙清婉施礼道:“见过夫人,小郡主她一路骑马过来,所以难受。”孙尚香闻言不好意思道:“都怪我,不好好坐马车,才让婉儿也不得不在马背上颠簸。”
周瑜看着孙尚香,也不免指责道:“清婉才三岁,哪里骑得了马。小妹你也忒不听话了些。”
孙尚香头埋得更低了,愧疚地看着站都站不住的孙清婉。乔陌见状也是请罪道:“是属下失职,不甘郡主的事。”
周瑜看着乔陌,叹气道:“要领罚,自个儿找主公领去。小郡主年幼,你也不知轻重吗?才三岁的孩子,跑什么马。你一向自持稳重,懒得说你!”
乔陌又一揖礼,“中护军指责得是。”
孙清婉此刻终于匀过气了,方慢慢开口道:“是我自己要骑马的……”小乔心疼地上前抱起她,“婉儿乖,姨妈带你去看小循儿。”孙尚香登时抬起头,“我也去!”
房间内一时便只剩下周瑜和乔陌,乔陌拿出孙权让她带的东西给周瑜。“给小公子的礼物,属下代为转交。”周瑜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玉珏,色泽剔透,周边平润,想是被主人拿在手中把玩多次,才会如此温润。
“主公知道中护军一向喜爱乐谱,便也将府内一些乐谱送到了府上,”乔陌又拿出一柄小小的玉簪,“主公还说,希望来日小公子的及冠之礼,能让他做大宾,为小公子亲自带上这玉簪。”
周瑜笑道:“玉珏看上去倒像是老夫人的,玉的边缘摸起来圆润,我倒不好夺人所爱。”他说着,将玉珏作势还给乔陌。
乔陌并不接过,“老夫人将自己喜爱之物赐给小公子作礼,足以见老夫人对小公子和中护军的重视。”
周瑜又看着玉簪,哭笑不得:“循儿才多大,离及冠还早。我倒怕他哪天给这玉簪掰断了。”
乔陌也笑道:“那届时属下再送一支来。”
周瑜收起东西,看着乔陌,“曾经我也叫过你一声妹妹,怎么,没礼物给你侄儿?”
乔陌目光狡黠:“自然是有的。”她从腰间摸出一柄小小的木剑,只有巴掌大小:“中护军知道的,属下一直都醉心习武,送的这把小木剑,让中护军见笑了。”
是用紫檀木制成的,通身光滑,像是反复磨过多次。周瑜拿近些,还能闻见若有若无的香气。
“早就听说了中护军的弄璋之喜,只不过未得主公恩准,也不好私下送来。”
“这是紫檀木做的?”周瑜惊讶道,紫檀可不是易得之物。况且一直以来,紫檀都是上贡皇室。
“之前去会稽讨伐山匪,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说是顺便,当日又是押运犯人苑御,又一路稍带特产,乔陌还未痊愈,一路上苦了梓暮。
乔陌不好意思道:“手笨,也不敢作其他纹饰,不过我想,素净也有素净的好处。”
周瑜点头道:“不错,凡事做的朴实一点,才用得长久。”他拿起玉珏和玉簪,“走吧,一同去看看循儿。”
像是被上天垂青,孙权牵挂的豫章战事也得以顺利收尾。孙权面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徐瑶看了也大着胆子拿他打趣,“主公想是又收到了好消息吧。”
孙权不无得意道:“豫章战报传来日久,就没有坏消息。”
徐瑶福身道:“妾身恭喜主公,心愿得偿。”
孙权挥手示意她起身,“豫章战事即平,孤有意用兵沙羡,讨伐黄祖。”徐瑶笑道:“那提前恭祝主公大军凯旋。”
孙权随意地点点头,“你父亲这次也会去,不仅如此,他还上奏说要把你兄长徐矫也带去。”
徐瑶闻言变色:“兄长也去?”
孙权点点头,“是啊,想是徐矫建功心切,亲自写了书信给孤,孤哪有不准之理。”徐瑶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只是沉默地侍候着。
这年十月,孙权接受鲁肃的建议,再一次兴兵讨伐黄祖。上一次孙策讨伐,虽杀了黄祖不少部将,但始终没有抓到他本人。父仇尚未得报,于孙权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会稽豫章境内山越已平,此番正是大好机会。
吴老夫人亲临了城楼之上送大军出征,她看着孙权金盔金甲,虽豪迈万千,但于母亲而言,就只是在送一名不知何时归来的儿子。
也许一月,也许一年,更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今日送儿去,何时儿归来?”老夫人不免有些落泪。
谢淑慎宽慰道:“母亲不必忧心,主公定能凯旋的。”吴老夫人缓缓止住泪,“你说的对,定会凯旋的。哭什么,老身又不是蹇叔,哭什么师,多不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