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笃定道:“瑜自当全力而为,主公必定能听闻喜讯。”
“自然。”
等大军出发,孙权也收拾完毕,朝柴桑去。
云素坐在马背上小声向乔陌抱怨:“今年采薇楼可就没怎么开过张。连刀鱼都没机会卖呢,往年我还能赚不少。”
“干脆你就去江北卖鱼好了,说不定曹操会很喜欢哦。”乔陌诙谐道。
云素想想,点头道:“我就在鱼腹中藏剑,刺死他。”
“还聪明,还会学专诸了。”乔陌夸完她有不忘泼一盆冷水,“只是听闻曹操身旁的侍卫许褚很厉害哦。”
云素不放弃:“那就挑一条多刺的鱼,卡死他!”
“有志气啊。”乔陌同她相视一笑,做了个打气的手势:“祝你马到成功。”话音刚落,大家就都停下来了。乔陌定睛一看,原来是到了柴桑大军营帐。这下轮到云素打趣她了,她一勒缰绳:“到了,成功了。”
两人都没忍住,哈哈大笑。
星河眼眸
孙权自己在柴桑待得倒是自由自在,战时的一切军务都是周瑜处理,也只不过是最后给他过了目,倒也不用他自己劳心费神地去想对策。
他自问军事能力上不及周瑜,也不会不自量力地什么都想管,索性就放手。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听说刘皇叔去拜访过大都督了。”乔陌侍立在旁,两人随意说着话。孙权挥毫练字,许是因为想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发笑道:“皇叔本是一直矜持着想要公瑾去见他的。但是公瑾一直推脱,言军务繁忙。这才让皇叔明白过来,是他在麻烦我们,才‘屈尊’到了军营里去。”
乔陌轻轻一笑:“皇叔自己这些年可算是惹了不少麻烦吧。凡是投奔了谁,曹操便是兵戎相见。”
孙权叹口气,“只愿江东能平安。”
乔陌看了一眼孙权书写的内容,不由得发笑:“主公竟是在写《道德经》?”孙权一直以来注重儒家学说,很少看道家书籍的。孙权停一停笔,认真地看向她道:“静心。”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乔陌不以为意:“主公有什么静不下心的?”
“古之大事,在祀与戎。”孙权索性放下笔,示意乔陌添茶,“这一战,对方可是这几年在北方战无不胜的曹公,自然要谨慎对待。”
乔陌会意地执起茶壶,控制好手腕的力量不疾不徐地倒茶。一股茶水如同泉眼细流一般注入茶杯。
孙权本是看得入神,外面却忽地吵嚷起来,不等他开口吩咐,乔陌就放好茶壶,出去察看。
孙尚香穿着低等士卒的衣衫,脸上抹得灰扑扑的,身边还跟着她的贴身侍婢、和她一样装扮的玉荷。云素一左一右地就像是赶羊入圈一般将她们叫进来。孙权颇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家小妹,仿佛没有必要用训斥的语气来问她为什么身在此处。
最终他决定围魏救赵,换了个方式问她:“军中擅自离队,可知道是什么处罚?”
孙尚香不意他会这么问,本来就已经将孙家女儿的借口准备好了,此刻却是说不出口,只得支支吾吾的“呃”了半天。
“你心系战局,这本是好的,可是吴县也是同样重要。是江东治所之所在,若是曹操另辟蹊径,该当如何?”孙权充分发挥兄长兼主公的气势,沉着发问。
“你既然穿上了士卒的衣衫,又为何不遵守军中的规矩?擅自游逛,脱离值守,该当何罪?”
孙尚香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服气地同她二哥斗嘴,“谁说我脱离值守了?”
孙权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是最基本的士卒所穿的,根本就不能晃悠到主公的住所跟前。孙尚香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衣衫,她穿过好几次男装,不应该出错啊。乔陌好心开口提醒道:“看这衣衫的等级,是不该靠近到主公跟前的。”
孙尚香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嘟囔着,云素耳尖,听得是凌统的名字。
想必是凌统也怕她出事,索性就让她换上最显眼的衣服,只等着孙权能够早日发现。也多亏云素适才在外面巡视查看,才发觉异样。不然等孙尚香真的上了战场,只怕是连尸骨都找不见。
孙权盯着她看着一会,方松口道:“来都来了,就待着吧。在孤身边也好,生的担心。”
孙尚香立刻就喜形于色道:“多谢二哥!”
前线一如既往地安静着,并没有太多的消息传来,两军隔着长江对峙,连挑逗也不曾有。
孙权闲来无事,说要教乔陌下棋,乔陌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施施然落座在他对面。孙权抬手示意:“你先。”
乔陌选了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位置落子,对面的事情长舒一口气。
“还好,你没有落在那这方格之内。”孙权对此显然是庆幸,也不知道以前是受了谁的刺激,被直接吓到了今日。
乔陌莞尔笑道:“除了这点,属下便也就不会了。”
孙权的笑容意味深长:“不急,来日方长。”
他只教了半柱香的时间,就丢过一本书让乔陌每日自己揣摩、摆局。孙尚香穿着一件暗红色花纹的狐毫斗篷,走进来,很是明艳,倒是符合了她平日里张扬的性格。若是从远处遥遥望去,就像是皑皑白雪之中初绽的红梅。她进来脱下斗篷,里面也是着了一件张扬桀骜的红色衣衫。她看见棋盘,立刻拉下脸看着孙权撒娇:“二哥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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