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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优被烈日晒得额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取过挂在马鞍边的水壶,仰头灌了好几口。
    郝光远看他这般, 没忍住一阵啧啧感叹:“你这体能未免也太差了些,这才出城门几步路呢,就已经累成这样,怕是一会儿没到围场,就已经虚脱了去。”
    虞优懒得理他,将水壶倾了倾,一滴水不剩。
    砸吧了下嘴,仍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不客气地冲人摊了摊手,言下之意明显。
    郝光远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联想起出发前虞家老小嘱他一定要帮忙照顾好这位娇矜大少爷,画面那叫做个壮烈悲苦、不忍直视,摇头叹了叹气,只好认命地从马鞍上卸下一瓶水壶扔去。
    看他接过后喝得没分没寸,忍不住心疼地叫嚷了一句:“你丫的也稍微省着点喝,一会儿到正午天还热,你让我到哪儿给你找水去。”
    虞优跟没听见似的,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总算感觉不那么酷暑难耐了,舒爽地长吁一口气,再度活了过来。
    郝光远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笑啐两声,彻底没了脾气,想到什么又道:“你早初不是说不愿来吗,怎的又临时改了主意?”
    虞优眸底黯了一瞬,但速度快得让人无从捕捉,佯装无事地抬起手背挡住灼热的日光,望向远处的天空,懒洋洋道:“好不容易出来散心,就别提那些小爷不开心的事了。”
    郝光远纳罕地挑挑眉,想不通像他这样随性懒散的性子,还能因为什么事不开心,不过做兄弟也不好主动戳人伤疤,便岔开话,讲起别的事。
    马车缓缓前行,虞优从方才的岔路起,就觉得路况有些陌生,眉间轻蹙:“南苑围场不是在西北方吗,现下这条道怎么越走越偏。”
    郝光远也是前两天刚得的消息,这厢提到才想起忘了告诉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听说南苑那边前阵子有成群的白虎出没,禁军侍卫清理围场时不幸遇到,伤了好几个兄弟,为了保障御驾安全,临时决定在山海林新建个围场,改去那处。”
    虞优听完没多大反应,只要不是走错道绕了远路就行,他这身子可经不起那些来回折腾的辗转。
    擦了擦额间的汗,下意识地拿起鞍上的水壶,晃了晃,却是半点水声没激起。
    默默地侧过脑袋看向隔壁的郝光远,视线笔直惆怅。
    郝光远:“……”
    于是接着,世家子弟的众人便看见小王爷骂骂咧咧一声,怀里抱着十来个水壶,驾到摄政王殿下的马车边,探到车帘后央人灌满所有水,这才蹬蹬又驾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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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坊的十来辆马车,载着三十号人,一路歇歇停停,因为出发得早,没到午时便到了山海林。
    因为林间树木繁密,马车不好行进。于是大家把行李物件搬了下来,将马车寄放在就近的旅栈,便往林子深处走去。
    重物都被坊里男伙计包揽了去,姑娘家只需带上自己另备的琐碎物品。
    沈宴秋和婆婆、心儿三人因为不识路,慢悠悠地走在后头,时不时指着两边的景色谈笑两句。前方传来以吉云带头的男子响亮歌号声,许是往年也都这般,厨娘们也极具默契地附和吟唱,伴着林间的鸟叫,悦耳动听。
    最后到了溪畔,大家方卸下重物扎根,清洗厨具准备中午的饭菜。
    沈宴秋和心儿几人则找了块平地,帮忙搭扶着撑起夜里要住的帐篷。
    吉云去附近打探地形,回来时还抱了一大堆采摘的新鲜野果,在溪边找到段老板,神色忧虑道:“老板,往东南方三里路的方向都被堵住了,好像是被京城哪家富人占去建了围场,戒备森严,我只敢隔远处看了几眼。您说要是那边发现了我们也在此处,会不会将我们赶走。”
    段老板敛眉沉思少许,道:“无妨,我们把活动范围定在此处以西北,便能避免与人交锋碰上。对了,你再去知会大家一声,让他们别糊里糊涂擅闯了进去。”
    “好嘞。”吉云脆声应下,便抱着果子跑开了。
    ……
    沈宴秋此番出行难得不多穿的女装,原本想过男装会更轻便些,不过眼看她衣柜里的那几身衣裙迟迟没机会穿出门,刚好借着这次出游,上身试了试。
    好在书坊的小厮早几年前就见过她的女装模样,是以没太惊讶,还是公子公子的那般唤她。
    婆婆和心儿都没搭过帐篷,她想着自己在现代时好说歹说也是参加过夏令营野外求生的人,便二话不说主动揽了搭建的活儿,不过老祖宗百八年前的思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更何况她架空还不是直系祖宗,以致现场一度狼藉不堪。
    在她第四次尝试下总算雏形初具,让心儿和婆婆帮忙把几侧的绳子同时绷直,只见帐篷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虽然歪七扭八,但对她们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凑活住上两晚。
    然而没等她们兴奋地将绳子栓在树桩上,就见帐篷已经如同一团散沙般的轰然倒地。
    “……”
    沈宴秋双手插着腰,气闷地鼓了鼓腮帮子,盯着地上缠在一块儿的白布,搞不懂到底是哪处环节出了差错。
    边上心儿和婆婆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些什么,生怕伤了自家小姐偶尔冒出头的好胜要强心。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不厚道的噗嗤笑声,沈宴秋正在气头上,听人取笑,二话不说回头怒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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