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外出做任务去了,月霜只好针对性的逐个入手。
她故作坚忍地拍了拍大腿,饱含深情地缓缓道:“姐妹们,我们相依为命十数年,上刀山,下火海,历经无数磨难……如今同甘共苦、见证真情的伟大时刻终于到来了!”
边上三个大老爷们:“……”
只是一秒,三人动作齐整地刮她一眼,异口同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月霜被悖了面子也不恼,拂了拂额侧落下的细发,小心翼翼道:“咳,那个什么,小妹我接下来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手头会紧,不知道哥几个能不能江湖救急,通融一下?”
清风狐疑看她:“你想怎么通融?”
月霜戳戳手指:“就……咱接下来一年的月钱都砍半给如何?”
十八骑的月给都是经由她手发放,只要将哥几个说服了,就可以在无需告知主子的情况下,把那笔漏洞神不知鬼不觉地补上。
三人听言当即炸了:“不可能!”
搭档镜夜不可思议地摸摸下巴道:“你把沂兰楼经营垮了?连大伙儿的月钱都凑不齐?”
若雨老道地双手环抱于胸,越想越严峻地摇摇头:“老子的药房还建到一半正愁钱两呢,不行,我要跟殿下告状去。”
月霜连忙将人按坐了回来:“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姐妹有难,帮个忙不行嘛。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多年没藏点小金库,若雨你随便把你研制的药丸卖掉两瓶,至于镜夜,你收集来的那些刀刀剑剑,哪个不是有市无价,一大堆人哄抢……”
镜夜一把将人脑袋抵开,不留情面地别开脸道:“滚蛋,别把主意打到我珍藏的爱剑身上。”
月霜“呜呜呜”地做出假哭状,将目光瞄准向清风,求救意味明显:“大哥……”
清风挠挠脑袋,吃难道:“你在外面到底闯什么祸啦,竟然欠下这么大笔债?”
“其实也没闯什么祸,就是……”月霜嘿嘿笑了两声,把前因后果给他们道了一遍。
若雨还是沉浸在扮演大人的小老头风格中,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摇头直叹:“月霜你这也太糊涂了,坑自家兄弟,阔别人腰包,简称吃里扒外。”
月霜一把往人脑门上拍:“有你这样跟姐姐说话那么不尊敬的嘛。”
若雨吃痛捂脑袋,指尖亮银针发出警告:“你再这样,我真告殿下去了!”
镜夜无奈叹气,大抵是想到先前月霜中了若雨的含笑毒,疯疯癫癫痴笑两个月,有些看不下眼,只好一手制止一人,将快要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抵住,定格成画面。
边上的清风没理会僵持在一处的三人,不知想到什么,蓦地神秘莫测一笑,悠悠道:“这事儿可能还真得禀告给殿下……只不准就有人愿意替咱报销了呢?”
月霜一下子停住动作,扭头看他,眼睛一眨一眨,道:“此话怎讲?”
清风耸耸肩:“殿下欠了那巨先生一点人情,想必应该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轻描淡写地把事情一提,镜夜和若雨顿时对那位堪称“谋士”的写书人改观,甚至带了几分好奇。
而月霜则是关注点神奇地激动道:“大哥,往后如果还有跟巨先生有关的外勤任务,咱俩交换一下成不?”
清风嘴角抽抽:“你还是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再说吧。”
……
屋檐上原本一直背着身偷偷摸摸说话的四人,突然整齐划一地转过身来,对着凝辉殿中的大花园深沉凝视。
不得不说他们家殿下日子过得非常养生,弱冠的年纪把五六十老头的生活安排得有姿有色。
现下正拿着一柄鱼竿,坐在树荫下,对着花园池塘里的鲤鱼垂钓。
要知道这鲤鱼还是南国使者贡上的天价“观赏鱼”,倘若被人知道殿下就是这么钓来火烤吃掉的,怕是流出的泪都能淹满整个池塘了。
姜九黎盯着池面半天,鲤鱼迟迟不敢近身,长叹一口气,眼刀向屋檐上的几人刮去:“有事就快点说,再这么瞪下去,本殿的鱼都要被你们吓跑了。”
月霜讪讪地笑了笑,虽说是自己一人做下的事,但还是死命拉了另外哥仨给自己做垫背。最后一群人歪歪扭扭地落在了地面上,互瞪几眼,乖乖给主子行礼。
姜九黎将鱼竿架在岸上,接过公公递来的帕子擦手,悠悠道:“月霜你这个时间不呆在沂兰楼,跑回宫里做什么。”
月霜轻咳一声,求助地看向清风。
清风龇牙咧嘴一阵,最后认命地帮人上前禀告:“是这样的殿下,今日沈姑娘去沂兰楼找了月霜,想与我们茶楼合作,月霜跟人签了书契,把茶楼戌时的说书时间都腾给了她。您也知道,沈姑娘的书在京中名气很大,想来会有很多客人关顾……”
姜九黎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所以?”
月霜闭眼早死早超生地道:“所以属下想着机会难得,就以九一开的分成跟姑娘签了书契。姑娘九,咱们一。”
此话一出,硕大的花园显得有些寂静与压抑,叫人喘不过气来。
月霜看殿下越发凝重的神色,不停冲清风使眼色,说好的主子可能给咱报销呢。
姜九黎虽说贵为一国的摄政王,实际身上的油水并不多。他这人讲究及时行乐,所以基本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全用在生活方方面面的享乐上了,以至于身边的流动资金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跟人讨要计谋的礼金,是跑去找薄易和军机大臣商量后,由国库出的——一是他抠,二是他真没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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