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呆滞的说不出话来,一是没想到他方才就这么与对街那位大名鼎鼎的童话镇巨先生交错而过,二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京城最豪绰的皇商和民商会强强联手,三是……他家二爷竟会因为喜欢一个姑娘贴心至此,实在太特么让人觉得稀罕了!
明明平日里算计来算计去、眼里只看得到钱的老狐狸,突然把心思都用在了如何让意中人感到自在、不觉得压迫紧逼上,连他这把老骨头都感到了一丝心动。
…………
沈宴秋回府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晚上招角儿的面试考核内容。
从之前的书里挑了几个比较有张力的片段誊抄出来,删去一些多余的描写,剩下的都是成段的对话。主要是想看看那批人的台词功底,其他后期还可以培养。
听虞优说怡红院里除了女.妓,男.妓也有不少个中翘楚。她让心儿帮忙准备了足够的银票钱两,已经做好了晚上一掷千金的打算。
时间飞快,她在上泉苑用了晚饭,便和心儿双双换了男装,出发去了和虞优约好的街道口。
三人碰面,直奔目的进了五十米开外那家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
暴风雨刚过,怡红院的生意还没恢复,相较往日冷清了些,不过也有不少在家中憋得慌了的,当即跑来寻花问柳。
虞优在临安声名远扬,院里的老妈妈看到他后丝毫不敢怠慢,见他手里拿出的一叠银票,二话不说,将园子里那些没接客的姑娘公子们全部招呼了过去。
到了屋里,老妈妈才知道他们的来意,起初还有些纠结,毕竟对方要是将她的头牌全部挖走,她往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但他们开出的价钱又着实令她心动,是卖身契的好几倍,足够她重新培养几十个新人。最后咬咬牙,最多允许他们挑走五人,这才成交下来。
这跟沈宴秋预想的差不多,只要将几个主人公敲定下来,其他打酱油的角色让酒楼里的伙计帮忙客串一下,问题也不大。
考虑到人员太多的关系,沈宴秋订了两间屋子,一间由虞优帮忙考核女伶,一间由她和心儿考核男伶。
之所以采取男女交差的方式,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应和市场口味,只要他们满意了,客人那儿也八九不离十。
给了虞优两张台词纸,大致说了几个考核的方面,沈宴秋并没有担心太多。怎么说也是富甲一方的精明商人,挑人的眼光绝对是不在话下的。
接着两人便去了各自的屋子。
怡红院里的男伶有大半都挺爱玩的,看到屋里来了两个俊俏柔嫩的小哥儿,顿时起了调笑的兴致,不过有老妈妈镇台,很快就收敛了下来。再加上听说表现得好,就会被对方赎走,越发认真起来。
老妈妈因为还有院里的生意招待,留了个小保在这儿,便自己去忙了。
沈宴秋接连审了几个,都有些不太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自己身旁扎堆的美男子出没太多了,以至于看人的眼光都挑剔了一些,总觉得这些人差点火候。
一本小言书要想“舞台真人”化,往往最考验的就是男主人公的选角,倘若与读者心目中的形象有出入,或是颜值与书中不够匹配,那么大多会让读者感到幻灭,从而产生抵制的心理。因此这种角色宁缺毋滥,容不得半点马虎。
沈宴秋想了想,把屋子里剩下的交给心儿处理,自己则出了屋子,打算找老妈妈问问,是否还藏了旁的头牌没叫来。
……
老妈妈中途其实是跑去帮虞优叫秦香香去了,秦香香是院里的花魁,笑时恍若春风拂面,哭时有如梨花乱颤,娇滴滴的让男客们都不忍心碰她,挂牌之后只陪聊不□□,却也同样引来无数人前仆后继。
她原本是不乐意把自己这块活字招牌砸出去,但奈何虞少主不动声色地威胁,会请官兵端了她这处地方,只好气急地同意了。
来到秦香香的房间,亲昵地敲门:“香香啊,香香。”
屋里传来两道窸窣声响,等了一会儿,房门方打开。
“妈妈,您找我什么事?”秦香香掩着门巧笑倩兮道。
老妈妈没多想,将事情前因后果道了一遍,问她意见。却没注意到,厢房旁半敞的窗户处,有一抹蓝色的衣袍悄无声息地跃出,闪到拐角处,隐匿不见。
……
薄易从房间出来后,轻车熟路地打算离开,却意外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成功止住了脚步。
沈宴秋没想到才绕两个转角就把自己给折腾迷路了,还被一个酒醉的客人缠身。
烦躁地小跑几步,但后者还是死皮赖脸地搭上前来。
眼看着贼手就要攀上她的肩膀,只觉得耳边闪过凌厉的风声,对方的手瞬间被人格挡了开去。
紧接着腰间一紧,她被人扣着在空中旋了旋。
感受到腰身处陌生的触感,沈宴秋心下空了一拍,下意识慌乱地想要挣开。
接着就听到耳廓边低沉、安抚的一句:“没事了。”
嗓音凉凉的,声线很低,这些日子里她天天听着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沈宴秋抬头看向优越下颌线上方的黑色面具,愣怔道:“怀信?”
薄易淡淡应了声“嗯”,扣在她腰间的手没松开,目光却是带着敌意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那人想必也是家中有妻出来偷欢的,不敢将事情闹得太大,再加上手腕被击打的发麻无力,自知不敌,认怂地揉着手转身离开。
--